站在人流散盡的街道旁,他盯著刑架上最中央的那具屍體,劃掉了「艾伯特.卡文迪許」,簽署了兩個字。
——付涼。
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使用這個名字。
用於認領母親的遺體。
付涼呼吸著森林裡帶著濃厚露水氣息的空氣,再抬頭時,正對上男人那雙溢滿淚水的眼睛。
他很想思考「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想其他事」,「他為什麼要哭?」又或者「為什麼我在這時候看見他並不討厭?」
可當那些淚水真正奪眶而出,可憐兮兮流淌下來時。他才終於感受到,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撫上自己的面龐。
男人用並不柔軟的指腹輕輕擦拭他眼角僅有的淚水,自己卻幾乎哭到喘不上氣來:「付涼…別想了,付涼,會有人把她帶回家的……」
他明白。自己這毫無停歇運作了二十二年的大腦,今日終於要歇一歇了。
第026章
無頭屍林案的消失與甘索失蹤案的深入,致使唐燭以為,這趟「列車」已經完全脫軌。
可當大衛攔住他,他才意識到並不是這樣。
他記得清清楚楚,書中三名受害者的身份被逐一偵破,可到最後,竟無人認領屍體。
當時,就在這片森林裡,付涼回憶起自己童年的夢魘來。
倫敦城,絞刑架,認領文書上簽字的孩子,還有……他母親的屍體。
書中只寫:他輕輕笑了,毫無憐憫地將那些紙張丟到了地上,隨後轉身離去。
文字無聲,唐燭並不能窺探到他藏匿其中的壓抑情緒。
可當真正看著青年的背影漸行漸遠時,他知道自己無法袖手旁觀。
雖然毫無經驗,甚至控制不了共情後的悲傷情緒。他還是選擇不再聽從大衛的建議,追了上去。
……
「不好意思…我實在不想哭的……」唐燭坐在返程的馬車內,用付涼最後一塊手帕擦拭眼角。
「這個……我洗乾淨再還你。」他吸了吸鼻子,覺得太過丟人。
「不用了。」付涼自上車後就開始閉目養神。
啊,又被嫌棄了。
不用想也知道他現在有多失態,被灌木染濕、劃破甚至沾了血漬的衣裳,因熬夜與流淚發紅的眼睛……
而比起自己這副德行,付涼則是衣冠楚楚,舉止得體。
尤其是方才,他們與警長分別時。要不是付涼冷著臉說沒時間留下來廢話,估計他就得滿臉苦相做一番自我介紹了。
果然,他們的差距太大了。
他偷偷瞥了眼青年的側臉,用外套遮住自己的襯衫,斟酌接下來這句話怎麼說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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