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的確是該懷疑所謂家族安插進珍珠號的內應了。
「我不再相信那些內應,也曾經想勸過佩爾不要輕信他們,但還沒找到機會,我就又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情。」男人皺著眉道,「當天下午,在擊劍課上,我旁邊的組合里有人在小聲爭論什麼。那本該是些最正常不過的關於擊劍心得的闡述,可我清清楚楚記得那是佩爾兒時的擊劍老師所說的話,那個老師來自法國,很多關於擊劍頭罩的設計都能說得頭頭是道。有一瞬間,我以為那是佩爾,可事實上,那個聲音並不屬於他。」
說著,羅曼單手開始揉捏自己的眉心,像是在為後面的話做好心理建設,「我回到了休息室,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,我甚至開始認定那一切是我的幻覺,是治療後留下的病症。可第二天,當我出現在游泳池內的時候,我又重新聽到了那些話,一模一樣的話,關於擊劍頭罩的發明和使用……我瘋了一樣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,卻在我醫生和護衛的阻攔下不能上前,最後,我只在人群里,瞧見了一個背影。」
此時,就連唐燭也覺得這個故事陰森起來。
「那是一個……不屬於佩爾,又和他幾乎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背影。」男人的嗓音幾乎就要變得失控。
「不聞不問的內應,被偷走的胸針,重複的對話,相似的背影。」
付涼總結這段時間對話里俄國男人的重點,隨後他笑著說:「這一切就像是佩爾體內的人完全被剝離,單獨活了下來,你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。」
接著,唐燭又聽到身旁的聲音對羅曼大致心路歷程的猜測,「直到你重新回憶第二次聽到的那段關於擊劍的話,你的記憶就像是最好的保障。你能記清擊劍課上隔壁少年說出的每一字,所以不難發現,這兩段對話的用詞包括停頓都幾乎一模一樣。那一瞬間你恍然大悟,終於明白了,這一切都是真的。」
付涼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,像是從頭到尾觀看了全程,只是按部就班講述出來,「那個人真實存在。而他的目的也並非有其餘特殊意義,他只不過是……」
「在練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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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練習……
唐燭幾乎是因為這幾個字打了個哆嗦。
而身邊的兩人並未給他害怕的機會,羅曼先是笑著承認這些事情,然後講完自己要說的話,「是,我認定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單純,而且很有可能是衝著佩爾去的,我是他的朋友,更是他的哥哥,從小到大都是。」
面前那個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鮮有的動容,像是俄國漫長冬季里燃燒的小小火焰。
「所以你選擇欺騙他,你告訴他此行的目的是倫敦的醫院,他會在目的地被抓去進行顱骨鑽孔的手術,他聽到後立刻開始對所有人警惕起來。而當天下午,付涼登上珍珠號以後,你得到了路線圖,所以立刻想方設法讓佩爾逃出去。」唐燭說完這些話,又忍不住自責起來,「可惜……可惜失敗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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