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邊放著茶,也不飲,只柔聲慢語同她說。
「只是未曾想到,晉陽侯此次也回來,她那一份備得倉促,稍嫌薄了些,也不知會不會失了禮數。」
姜長寧淡淡搖了搖頭:「無妨,這些都是小事。」
晉陽侯季聽儒。
上月才說,她率軍鎮守邊關,已有兩年多不曾回京,就連上書想要將兵馬撤回永關駐守,也因蕭太師阻撓,而尚未有定奪。常年在外,多有辛酸,連長子出嫁也只能抱憾。
不料這一回,反倒出奇。
據說,聖上傳旨,道是邊境近來平靜,距行宮也算不上太遠,要她隻身回來一趟,兵馬與副將俱不須帶,也並非正式述職,不過是久未相見,借著春狩的機會,也好君臣盡歡。
對此,朝中不少大臣,明里暗裡都稍有微詞,道是太過折騰,為了游幸而已,如此勞動鎮守邊關的大將,仿佛不很合宜。
而更深層的意味,有些人嗅到了,只不敢說。
要大將拋下兵馬,獨自召回,這背後可能潛藏的意思,實在很難令人不多心。
姜長寧有些擔心,這是蕭玉書的手筆。她心中隱約不安,卻又暫時無計可施。
相比之下,為晉陽侯備的禮是否倉促,是薄是厚,實在不值一提。
「這些都不必在意,」她道,「讓我們的人警醒些,平日裡若無事,便待在此地,不要四處走動。若非真到用時,不要露了身份,惹人猜忌。」
她垂眸轉著手上金釧子,臉色微暗:「此事本王便交與你了。」
溪明聞言,面色亦微改,點了點頭,將聲音壓得低:「侍身明白,絕不敢有負殿下信任。此事除卻我們與……江公子,再無第四人知曉。」
齊王府隨行的下人中,有近半皆是影衛,此事絕不可為外人道。
影衛身份隱秘,從不許隨意走動,即便同在府中,無關人等也並不知其面目。便是此番隨行隊伍中,陡然多出許多陌生面孔來,僕婢們也不敢隨意打聽,更想不到這一層上。
唯有溪明,他代管著府中事宜,非他經手不可。
他也知事關重大,斂衽起身欲拜:「侍身知道輕重,定不敢出半分差錯。」
姜長寧擺了擺手,將他止住。
「不必如此,你心裡明白就好,」她飲了一口茶,「江寒衣那裡一切妥當嗎?」
此次春狩,暗中帶來的影衛極多,卻唯獨他不是。
因著當初那一次彌天大謊,他的身份,在當今聖上面前,都是過了明路的。他既跟來,身份便只能是……她的人。
她有些擔心他不慣。
溪明的臉上,微微怔了一下,但也只是一下,便很快將那一縷落寞收了回去,仍舊笑得恬靜。
「都已經安排妥帖了。江公子生性最是和氣,不喜與人添麻煩,凡事不聲不響的,侍身著意多撥了幾個人過去,都是心細有眼色的,讓他們仔細伺候著,不要委屈了他。」
「你想得很周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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