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來時還順利嗎?」姜長寧問從車前跳下來的越冬。
「大抵還好,那些看守的衛兵拿不定主意,請示了幾回,到底不敢真攔,」越冬揚起一張笑臉,「左右這罪名,也不曾確鑿定下,老太爺與正夫都是誥命,又有殿下作保,奴婢倒要看,誰敢給委屈受。」
自然,這是有意寬他家人的心了。
於是連忙將人迎進門安頓。
她齊王府上,人丁向來不算很多,地方倒還寬敞,溪明又是個辦事利落、有條理的,一頓晚飯壓驚的工夫,便已經將西邊的院子收拾出來,前後幾間房,大致還不失體面。
「讓你們受委屈了,」姜長寧叫人端上飯後的茶水,向他們道,「如今的情形,只能先將就住下。本王已經囑咐了,多挑機靈可靠的下人,過來照應,若是還有缺的少的,一定要開口,便如同在自己家中是一樣的。」
那晉陽侯正夫連忙要斂衽起身相謝:「殿下說哪裡的話來。幸得殿下照拂,能有一處容身,已經是感激不盡了,若再說什麼委不委屈的話,可要折煞我們老小了。」
被她抬手虛扶,止住了。
她只溫聲道:「正夫不要這樣說。本王與晉陽侯,乃是多年交好,此番事出突然,替友人照料家眷,原是理所應當。只怕考慮不周,怠慢了你們。」
又好言安慰:「刑部那裡,本王也命人去打點過,季明禮雖在獄中,也不會太過受苦,可以稍為安心。」
兩相對望,皆是唏噓。
哪裡能想到,不過短短几日,已然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故。從前在京中,人人高看一眼的晉陽侯府,一夜之間,竟落到了長女被收監,家主流落在外,有家難歸的地步。
那老太爺到底忍不住,三兩句話一過,便垂下淚來。
一旁有人細心遞過手絹,聲音低低的:「爺爺別哭,我們家如今,還沒到定罪的時候呢。母親與阿姐吉人自有天相,又有勇有謀,定然還能轉圜的。」
是季晴。
這上回相見還飛揚跋扈,處處不饒人的少年,今日已是大不相同了,整個人都黯淡下來,眉眼俱是蔫蔫的,仿佛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樣。方才一餐飯間,也沒幾句話,很不像他。
姜長寧目光不易察覺地動了動,只低頭飲茶。
其實她因前番的事,心裡很不喜歡他,只是兩家到底是同盟,也是朋友一場,於公於私,她總不好置他於不顧,少不得要接到府上照應著,好讓仍舊逗留在外,伺機而動的季聽儒安心。
之所以將他一家人安置在西面獨門獨院,也有這一層考慮在。
她不想讓他與江寒衣碰面,見一眼都不必。
這季晴卻瞧不出來她的忌諱,只紅腫著一雙眼睛,可憐巴巴地望她:「寧姐姐,你說是不是?你再幫幫她們,好不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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