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預想過在好吃懶做、人人妄想著一夜暴富當上那人上人的陋習下,百姓們起先的確會有些不滿,但是沒想到這些他一心著想的人竟然要他死。茹子昂從小學的四書五經,策論兵法,性本善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教條,他原本是不願意將世間人想的那麼醜陋。
他總是三番兩次自我安慰,這些只不過是少數貪婪的人使出的下三濫手段而已。他本是一點兒也不畏懼,就是苦了夫人。想到此處,茹子昂又蹲在了床榻邊,緊緊握住夫人蒼白冰冷的手,失血過多已經讓茹夫人體溫驟降,茹子昂不肯停歇地為夫人搓手暖背。
目不轉睛地盯著夫人失了顏色的嘴唇,茹子昂仍舊說了一句:「是他們欺人太甚。」
幾碗光是聞聞就知道連膽汁都能吐出來的苦藥,硬是讓茹子昂給夫人灌下去了。
還真別說,藥效顯著,茹夫人的臉色緩緩有了些紅潤。
「下毒之人陰險,用的三種微毒相剋的草藥混合在梅花糕當中,甚至連相剋之後的味道也與梅花的冷寒味道相似,如若不是神仙的鼻子,定是聞不出來的。」鄧季同再次來到床前探了探茹夫人的脈象。
「我茹子昂定會叫這些大逆不道的有罪之人統統受到律法的制裁,不放過任何一個居心叵測之徒。」
鄧季同深深嘆了口氣,剛踏進房門的鄧良霽詫異極了,他從未見過他爹如此愁眉苦臉甚至嘆氣。
想必茹縣令此事定是非常難辦,鄧良霽想道。
鄧季同說:「你就不怕再次牽連你夫人?」
茹子昂神色凜然:「不會有下次讓他們傷害到我夫人的機會了。」
鄧季同看著茹子昂雖然嚴肅冷峻,卻掩蓋不住那副皮囊底下仍然不可一世的正氣。他心中擔心,過剛易折,在這樣的亂世里,這種人活不久的。
鄧季同擔心之餘全是不忍,說道:「此毒狠厲,傷的不只是腹中胎兒,更是人之本源。唉,以後怕是難再孕了。」
茹子昂聽了前面兩句就猛地抬頭盯著鄧季同,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子裡像是一汪涌動的熱泉,裡面掉進去幾根冰渣子。
這種眼神鄧季同見得多了去了,平生遇到的大多都是這樣眼神的單純小妖,臉上做出齜牙咧嘴的神情,其實心裡根本就一丁點兒都沒有害人之心。
只聽茹子昂說道:「無妨,只要月蘭她能身子康健就好。」
茹承閆臉頰抽動,本想忍住淚意,不想丟人,但是還是濕潤了臉龐。賀於菟在他身後,身體僵硬,想上前安慰但又嘴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就靜靜地站在他身邊,其實內心早已天人交戰。
茹子昂守在茹夫人床前,爭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。
鄧良霽苦口婆心勸道:「爹,咱就不能用那個九......」
鄧季同聲音突然大了起來,打斷了鄧良霽咬在舌尖未說出口的話:「閉嘴!此物事關重大,不可輕易現於人前。我們盡力就好,切記萬萬不可因小失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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