貫丘月蘭清了清嗓子,茹子昂只能認命地走到一旁替她磨墨。
墨條斷成好幾截被小心翼翼包在一張淺色素娟里,本是樸素無紋的方正硯台,此時也是豁口裂紋好幾處。
這些讀書人的東西在強盜看來一文不值,乾脆一股腦全部砸爛,也不肯費功夫提那點沒用的東西回去。
貫丘月蘭雖有時真罵茹子昂是酸儒書生,死板固執得很。但這會兒看到那腰板筆直的書生此時正彎著腰默不作聲為她磨墨,沒再反對她寫信給大伯,她的心又稍稍軟了下來。
大門外的叫罵聲響徹半邊天,屋內的人拿起墨跡未乾的信紙朝著上面吹氣。
貫丘月蘭說:「給我拿個信封。」
茹子昂聞言,低頭在雜亂的書架上尋找起來。
「夫人......」他挑了一個髒污尚可的信封,雙手遞到貫丘月蘭面前。
貫丘月蘭看了一眼,眼角有了些笑意,她的夫君其實也不是全是固執死板,明明旁邊還有更乾淨的信封放著沒撿,卻選了一個能看出來有些髒污卻並不寒磣的。
雖然這聲「夫人」頗有一些不確定的勸阻意味在其中,但總算是有些開竅了。
貫丘月蘭說:「大伯又不是吃人的老虎,你就是放不下你那點不肯求人的自傲,照我來講,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!」
鉛漆封好了,貫丘月蘭張嘴還想講些什麼,不遠處突然一聲巨響。
嘭!
院外的大門倒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。
貫丘月蘭驚詫道:「怎麼回事?」
茹子昂立馬正色起來,安慰道:「夫人別急,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。」他一路皺起眉頭思慮著接下來的對策。
這些痞子賴子闖進他家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只不過從前都是翻牆或者鑽狗洞進來。自從他把唯一的狗洞堵了個嚴實,還在院子裡放了兩條惡狗之後,就沒人敢再偷偷摸摸來了。
他也想過讓府兵進家裡來守著,但每個都是滿嘴藉口故事,都不情願。茹子昂也沒有強人所難,心裡跟明鏡一般清楚,到底是沒人願意幫他的。
茹子昂很快就回來了,回來時步履匆忙:「阿閆這會兒應當還在學堂,我們不妨先暫避。」
貫丘月蘭稀奇地看著茹子昂,從前無論遇到何事,「暫避」這種字眼是絕對不會出現在茹子昂的口中。
茹子昂走了兩步見貫丘月蘭沒有跟上,轉頭說道:「夫人,還愣著幹什麼!跟我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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