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觸碰,茹承閆感覺自已點在了岩漿上,灼熱無比。他一驚,銀瞳里的繾綣一下子褪乾淨了:「讓我看看傷口!」
賀於菟暈倒時,祖北和茹承閆脫了賀於菟的上衣,被他背後的傷口嚇了一大跳。
那日——
賀於菟帶著茹承閆逃出依岱城的時候,被粉疤男人的斬馬刀砍在了脖子上。
現在除了這道疤之外,後心處還有一道巴掌長的烏黑傷口,呈開放狀態,有黑氣在溢散。
這是什麼時候的傷口?
鎖妖刺?
不,不是。
茹承閆看見了他身側肋骨邊幾處圓形的疤痕,這才是鎖妖刺的傷口。
張家劇毒紅月對妖族皮肉腐蝕後的傷口呈鮮紅色,所以賀於菟肋骨處的圓形傷口都是鮮紅色的。
可是這一道傷口為什麼是烏黑的?難道是在天狼魚台的幻境裡受的傷?
在祖北給賀於菟上藥和去熬藥的時間裡,茹承閆將西征之戰中的細節細細回想,並沒發現賀於菟被妖武傷害的契機。
陳大文可是一個實打實的「人」,並不是妖獸,除妖師不會主動攻擊自已的同族,況且幻境中的傷口並不會帶進現實。
到底是在哪兒呢?
他趴下腦袋仔細回想。
茹承閆的腦海中突然好似一陣痙攣。
妖武除了張家的鎖妖刺、紅月和楓葉映山紅,鄧家的抱殘鏢,還有曾經在他手中的龍脊鞭。
龍脊鞭!
茹承閆想起,他在依岱城匪寇流民襲城的那一天,他頭一次用龍脊鞭殺了兩個人。那倆人脖子上,被龍脊鞭末端的倒鉤劃開的傷口,除了噴涌而出的鮮血,還有在人體內四散而開的烏黑。
茹承閆硬掰過賀於菟身體的手有些使不上力,他是什麼時候傷到了賀於菟?
銀狐頭一回感覺到心臟有些抽痛。
賀於菟原本十分聽話地配合茹承閆的動作翻身,但他幾乎一瞬間就感受到了放在他腰間的那雙手有些輕微的顫抖,隨即就見茹承閆收回手按了按自已心口處。
「阿閆,我沒事。」
賀於菟直挺挺坐起來,絲毫不顧背後傷口,他低著頭緊皺眉頭盯著茹承閆的臉色。
「是我......原來是我。那天在府衙,我殺了吳成道......龍脊鞭是不是打到了你。你為什麼不說?你知不知道,這傷口再不治,那腐蝕之力就要侵透進你的心臟了,你知不知道?」
茹承閆話音未落,忽然帶上了些哭腔,他被自已嚇了一跳。
他的一生都充滿了謊言,爹娘是騙子,師父和夫子都是騙子,所有人都在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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