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清姝轉過身,再次面對一眾百姓,揚聲道:「各位,慶陽府元狩二十四年,共有人丁九百四十七萬餘口,交納丁稅兩千零一百一十四萬餘兩白銀,田稅近一千萬旦,你們均一下便知沒人每畝應交多少稅額,而你們實際交付給各縣的稅又有多少?」
「不管均富也好救偏也罷,慶陽府各縣貪墨都是事實!」
「今日本宮站在這裡,就是要讓他們將貪墨的銀子都吐出來!讓這些從你們身上剝削而來的錢財再回到你們的身上!」
「想必各位前幾日便看到本宮命人張榜召才,本宮只想告訴各位,本宮不允許自己的封地有如此欺上瞞下之輩!凡有志之士願意應徵者,本宮皆歡迎,通過考核之後便可補各縣的缺。來年若是能做出一番利國利民的政績,本宮定然上報朝廷,讓各位能於更廣闊的天地之中,施展屬於自己的才華!」
晏清姝一拍手,一列麒麟衛搬著滿箱金銀珠寶走了上來。
「各位,本宮已命屬官在各村按人丁分發貪墨的銀錢,各位只需要如實登記自己家的人口數量,覆核無誤後,便可按人丁數拿錢。」
「好——」
台下一片歡呼,而旁邊的三層茶舍卻鴉雀無聲。
過了好半晌,司倉才喃喃道:「殿下這是要培植自己的勢力了。若真讓她做起來,這慶陽府不說像當年的東宮鐵桶一塊吧,也差不離了。」
司戶蹙眉:「慶陽是長安通往西北的要塞,卡在這個關口做大做強,只怕程氏不會願意吧。」
司倉白了他一眼:「那是願不願意就能阻止的嗎?你瞧瞧下面,若是長公主當真將這些錢都散出去,這群百姓會不向著她?你們可別忘了傳出來的那塊石碑『白狐現世,姝安天下』!你們可瞧著吧,今日過後,這波流言就又要興起了。」
*
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在縣衙里迴響,門口擠著不少正好奇的伸頭往裡瞧的百姓。
時不時有幾個穿著緞面襖子的掌柜帶著人抬著裝滿金銀的箱子進來,再抬著各種各樣的擺件、金銀珠寶、字畫等等離開。
每來一位掌柜,縣衙門前的布告上就會填上一筆。
安化縣輝滿銀樓的掌柜的愁眉苦臉的走進來,又喜氣洋洋的走出去。
一位身著布甲的麒麟衛提筆在布告最下方又添了一行字,待他離開後,縣衙外的百姓又擁著一位書生模樣的後生一哄而上,湊到布告前左看右看。
「福子,這又寫了啥?」一個揣著手、黝黑的臉上布滿褶子的中年男人用胳膊肘抵了抵身邊的年輕人。
被稱為福子的年輕書生瞅了瞅布告新增的字樣,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:「竟然是《女史葴圖》!這可是東晉名家的顧愷之的名畫!」
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們不懂這些,只問:「值錢不?」
「這豈是金銀可以衡量的?」福子面色激動的說到,「這幅畫是珍品!珍品!嗨,說了您也不明白!」
旁邊另一個人急不可耐的催促道:「你就說賣了多少兩銀子唄!前頭那些個破罐罐都賣了一千多兩,這畫是不是也要一千多兩啊?」
福子看了那人一眼,目光中充滿了無奈:「惠哥兒奶奶,一千兩怕是連十分之一都買不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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