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凜蹙眉:「那這豈不是成了一個死結?」
裴述之笑到:「非也非也,只要規定好購買上限,再由平威軍挨家挨戶的詢問是否要購買即可,雖說這樣以來,從縣衙查抄出來的銀子又要重新撒出去,但至少也算是探出了商會的底,待收網之時,定然要他們全部再重新吐出來。」
晏清姝深深的嘆了口氣,側頭看向裴凜:「你猜我封太子時,在瑤台擺置的冊封大宴用了多少銀子?」
裴凜猶豫了一下,問道:「五萬兩?京城的無價高,太子冊封這麼大的事所用食材應當都是頂頂好的,會貴一些吧?」
晏清姝搖頭,伸出右手食指:「一萬一千四百兩。」
裴凜:「……這麼少?」
「不是少,是我當年冊封時,剛剛整治過戶部,他們不敢在我頭上動手腳,便老老實實按最優的採買方式置辦的這場宴會。」
這其中其實還包含了給道喜百姓的賞錢,但晏清姝沒有說出口,她怕裴凜懷疑人生。
「原來如此……」裴凜喃喃道,「我明白了。」
明白什麼?
裴凜生下來便吃喝不愁,即便平威王府窮,也好過萬千百姓,他沒有真正的吃過窮的苦,會明白什麼呢?
其實有時候晏清姝也鬧不明白,一枚雞蛋究竟應該是多少錢。
這些東西於她而言只是數字,所以她這次沒有參與盤帳,而是讓逃出白府,獨自在外打拼過的瀾玉,與江懷玉一同盤算這次的帳目。
她需要一個足夠清醒且認知明確的人,站在旁觀者的角度,去理清這筆帳目。
可令晏清姝沒想到的是,第二日下午,裴凜便將向西北商會採買提供貨源的人給找到了,一位來自洛陽的富商。
按照他的說法,西北商會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做,以往平威王府每一次辦宴,他都這麼做,包括世子養的馬場,其實購買種馬和飼料的價格也比正常市價高了四倍有餘。
不是王府的人蠢笨,沒有發現價目的異常,而是方哲康把控著慶陽府大部分地方的物價,因而他想要裴凜看到什麼價,那就是什麼價。
因著晏清姝想要拔出蘿蔔帶出泥,並沒有真的把周圍富商怎麼樣,而是以擾亂市價的藉口重罰了他,以及所有參與供貨的商人。
做完這些,晏清姝才有空停下來問裴凜:「你到底是從哪兒找到他的?」
裴凜的臉上依舊有些靦腆,似乎還沒從大年初一夜晚的悸動中回過神來,看向晏清姝時總是忍不住臉紅。
他道:「我以前總混跡於勾欄瓦肆,認識許多江湖人,在外行走江湖就免不了要牽扯柴米油鹽醬醋茶,有幾個還是一些大山莊的行腳,專門在外做採買的,跑的地方多,認識的人也多,我稍稍一問他們便知道我要找的是誰,私下裡告訴我也算是賣王府一個人情,將來若是有需要,王府定是要回報他們的。」
聽完這些話,晏清姝點點頭,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。
裴凜見她動作,臉上的靦腆化為了擔憂:「你怎麼了?可是這幾日太勞累了,心口不舒服?我去叫府醫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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