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川渡嚇了一跳,以為陸淵要揍他,磕磕絆絆地就要往後縮,可是沒有快過陸淵的速度。
陸淵抬手將掛在陵川渡長睫上的一縷細發撩開。
他低聲地笑了,嘴角揚起的弧度柔和了極具壓迫感的五官。
「真是個傻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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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京位於南部的建章城。
建章最早並不叫這個名字。
它最初是個臨河的小漁村,叫雪裡凹。
那條河是一處地上懸河,漁村的地勢卻是低於河水高度的凹地,河道兩岸的沙礫在陽光照耀下反射著白銀般的光輝,遠看就像一片白花花的雪地。
雪裡凹旁的懸河就是赤灕江,直到今日依舊在原處奔騰不息,水流之聲如同雷霆咆哮。
這座小漁村在百年前因為潰堤,淹沒在赤灕江底。
蕭殊塵曾在江畔駐足良久,認為此地有龍盤虎踞之勢,鸞翔鳳集之姿,便選定在此處修建山門,成立了白玉京。
不知是因為白玉京的聲望浩大,還是因為建章位置處在四通八達的要道上。總之此後人丁愈來愈興旺,儼然已經成了除帝都之外人口最多的城鎮。
夜晚的建章城永遠無聲地見證著繁華和奢靡。
黃昏的餘光早已落下帷幕,而建章的喧囂和紛華才剛剛降臨。金粉、薰香和無盡的吆喝聲充斥著大街小巷,只是輕輕一嗅,或是隨意一瞥,便叫人心甘情願地沉醉在這一處溫柔鄉。
建章不同於天都城的古老森嚴,它是那麼的年輕,像胡旋舞姬一般,即使左旋右轉如蓬草、蹬踏如腳尖擂鼓也不知疲憊。
自從在星回上,陵川渡「偷襲」成功之後,他就發現雖然陸淵看起來表情很冷峻,可是並不會拿他怎麼樣,甚至可以說得上縱容,於是他膽子就愈發大了起來。
譬如現在,陸淵本想為沈循安鍛造一把本命武器,結果不知道陵川渡是好奇建章城的街市還是什麼。破天荒的,陵川渡說他餓了,想嘗嘗本地的素醒酒冰。
陸淵跟他解釋這是清酒熱的小菜,並不是主食。但他的師弟愣是擺出一副不吃到建章城特色的素醒酒冰,就要餓死當場的姿態。
當然陵川渡不會告訴陸淵,他是因為看見沈循安的劍鞘,再聽見陸淵說要尋人替沈循安鍛造武器,他心裡立刻就不樂意了,有些無理取鬧地不想讓陸淵去做這件事。
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開心。
不記得陸淵曾親自為他鍛造出一把武器,也不知道這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叫做嫉妒。
發現陸淵默認了自己的要求後,他心裡那一點憋屈立刻煙消雲散。
天穹黑如潑墨,而街市亮如白晝。
燈影交錯,人流如織。
酒樓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,跑堂的正樓上樓下來回亂竄,人聲沸反盈天,鬧哄哄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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