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頭髮硬生生拔起果然很痛，不一會兒可尼爾便虛弱的睜開眼睛，眼神幽幽的聚焦，落在比涉臉上。

可尼爾蠟黃的臉露出一個笑容，嘴唇邊竟然有了一圈青色胡茬，他看著比涉，笑得疲憊又滿足，「真好。」

他吃力的抬起手，想要撫摸比涉的臉，「死了還能見到你，值了。」

比涉狠狠側頭避開他的手，目露鄙夷，毫不客氣怒罵，「死你個頭，睜大眼睛看看這是哪！不想死就趕緊給我想辦法，我可支撐不了多久。」

「咳咳……」可尼爾吐出一口血沫，面露痛苦之色，脖頸上的筋脈因為疼痛而一跳一跳的抽搐，看著便讓人感覺到他在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。

比涉撇嘴，沉默了一會兒，梗著脖子硬邦邦的問道，「你還好嗎？死得了嗎？」

可尼爾笑了，喉嚨帶著嗬嗬的氣音，「放心吧，我沒那麼容易死，除非你跟我一起死。」

如果能跟這個人一起死，似乎也不錯。

起碼這樣比涉就再也不能離開他了。

比涉不想理會他的瘋言瘋語，只當他受傷太重、失血過多神智錯亂。他扭頭環視四周，觀察著旁邊的情況，不甘心的想要尋找逃生的方法。

可惡！

這懸崖峭壁當真非常筆直，根本毫無坡度，只有偶爾突出來的鋒利石尖，可這根本救不了他們的命，只會在他們下落的時候順勢狠狠的穿過他們的身體！

忽然可尼爾雙手穿過比涉的腰，狠狠的抱著他。

比涉渾身一僵，感覺衣服在慢慢濕透，那是可尼爾身體裡流出來的血。

可尼爾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，粗重虛弱的呼吸噴在他頸邊。

那是完全不同於女人的呼吸，比女人更加粗重，更加灼熱，攬在腰間的手也是骨節分明力道強勁，似乎要將兩個人永遠箍在一起一樣。

「別用力了！」比涉忍著不適咒罵道，「再擠你的內臟就要全爛成渣渣了！」

可尼爾輕笑起來，用臉蹭著他的脖頸，側頭看比涉咬牙嫌棄的樣，更加笑得大聲，也不知道他受傷這麼嚴重怎麼還有力氣。

「那裡有一個山洞。」可尼爾輕輕閉上眼睛，感受另一個人的溫度，「如果你能到那邊的話，我們可能還能活下來。」

「哪裡？」比涉連忙追問。

可尼爾手伸出來，雖然沒有睜開眼睛，可是卻好像能夠看見一樣，或者說，他已經對這裡熟得不能再熟了。

他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，比涉順著看過去，就看見一座相差不算很遠的山壁，那座山壁比起城主府所在的山要低一點，他們此時下墜到這裡，正好跟它突起的山巔幾乎齊平。

比起他們所在的這座山，那座山雖然矮了一點，不過卻也是懸崖峭壁沒有坡度，要找個落腳的地方相當艱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