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鴉默雀靜中,沈策勉強扯了扯嘴角:「崇裕,還說你不會來呢,要不加個座位?就是委屈你了……」
李崇裕瞥一眼在場的空位,問:「這兒缺的誰?」
「宋蘊珠和阮繪露。」
果然。
上次在阮繪露單位見過後,宋蘊珠很是消停了一陣,也不來催著去檀園吃飯,李崇裕固然是清靜了,卻隱約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。
宋蘊珠執念之深,這樣多年都沒有變過,今天阮繪露背著他來參加校友會,很有可能也是宋蘊珠的陰謀。
他垂眼正好看見阮繪露的包,細長的鏈條旁掛著一隻小小的兔子,不由心頭一緊。
「她們去哪了?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朱曼,你覺得宋蘊珠會在哪?」
在旁邊裝鵪鶉的朱曼被這一聲點名瞬間拉回學生時代,猛地抬起頭來,一張整容臉笑得僵硬:「……琴房?」
*
琴房外,宋蘊珠悠悠點燃一支煙。被老天眷顧的美人連吞雲吐霧也是好看的,她不過吸了兩口,看見走廊盡頭出現的人影,眸中閃過一絲詫異,進而從容地摁滅了火星。
「我知道你要問她在哪裡,但在那之前,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。」她搶先一步開口,晃了晃纖細指尖掛著的鑰匙,「琴房門鎖上了。李總,這個交易有興趣嗎?」
李崇裕神色很淡:「長話短說。」
宋蘊珠彎唇,似是嘆了口氣:「你對我要是有對她一半的耐心就好了。」
她偏首看向那頭的琴房,目光放遠,如同看進一段回憶,「還記得安風老師嗎?」
「自然。」
屬於她青春里的悸動,少女筆觸下所有美好和溫柔的化身,他怎麼不記得?
「你出國後發生了很多事,但是只有這一樁,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告訴你。高考前夕安風被辭退了,原因是性騷擾女學生。然而安風覺得自己十分冤枉,畢竟阮繪露的日記傳得沸沸揚揚,他本人也看過,原以為是兩心相許,沒想到只是一廂情願。」
「阮繪露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,為了成績,也為了所謂榜樣,學校保了她,舍了安風。但事情真是這樣麼?安風據理力爭,說阮繪露暗示過自己,明明是她主動在先,卻倒打一耙。而阮繪露只會哭,擺好受害人的姿態,自然不會落下風。」
說到這,宋蘊珠不免輕笑,「這麼多年他過得很是潦倒,因為醜聞在業內傳了個遍,他沒法再從事心理諮詢的工作。你說,若是這時候舊情人相見,他們會做些什麼?」
話音落地,她很得意地看見李崇裕面露慍色,他這樣一個萬事不入眼的人,就是要一同下地獄才盡興。
她那麼多年的不甘與痛苦,要他感同身受。
「你瘋了。」
不是質疑,是篤定。李崇裕不願再花時間與她周旋,捺下心頭怒火,一把抓過她,一枚一枚地掰開她的手指取走鑰匙,哪怕宋蘊珠痛呼出聲,也不曾泄力半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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