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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傍晚,懷安才真的醒了。

耳邊一聲驚呼高過一聲。

「皇上,您終於醒了。」

「皇上,你感覺如何,章太醫,快,檢查一下皇上的身體。」

南澈、宋遠知等人跪了一地,懷安的頭還暈著,章程的手已經搭上了懷安的手腕。

「皇上身體無恙。」

眾人聞言皆是鬆了一口氣。

按照道理來說,懷安剛醒,身體還需要修養,但朝廷中的事情已經等不及了。

宋遠知將朝臣力挺晏舊辭的事情告知,他憂心懷安震怒,朝臣保丞相棄天子,實在是聞所未聞。

懷安半坐在床榻上,這幾日未束的青絲散開,他臉上有著病弱的蒼白,唇瓣不知是因為秋季乾燥還是什麼別的原因,多了一處血痂。

秀美的脖頸掩在雪白裡衣里,懷安的神色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,「告訴那些大臣,朕不會殺老師。」

南澈跪伏在床側,一絲冷笑爬上他的面容。

好一個師生情誼重。

懷安無恙,醉春殿裡的人陸陸續續散開,不多時,殿裡便只剩下懷安和南澈。

懷安方才的自若在這一刻崩塌,他記不太清昨夜的細節,但清楚記得自己是如何勾著南澈,要和南澈一晌貪歡。

應該...沒有貪成吧?

懷安有些遲疑,畢竟,他們一個不舉,一個太監。

但漬漬的水聲和皮膚糾纏的溫度時時刻刻衝擊懷安的大腦。

他不會不能做和尚了吧?

他昨晚的舉動算霸王硬上弓嗎?

若是懷安此刻還在21世紀,必然要拿出手機發八百字帖子找當代網友尋求破解的法子。

現實是,他在殿裡和被他欺負過的小太監四目相對。

懷安斟酌著措辭,「昨夜...」

「撲通——」

南澈頭磕在地上,力道重得懷安已經感覺到額頭痛了。

「奴才該死,衝撞了皇上,玷污聖體,請皇上責罰!」

懷安覺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小太監動不動就跪的毛病,那點難為情的心思散得乾乾淨淨。

他體弱,伸手扶人,幾縷冷香的青絲掃過南澈面頰,懷安無奈嘆息,「你明知道我喜歡你,這樣跪著,到底是在罰你,還是在罰我呢?」

南澈的額頭果不其然被磕出了血印,懷安的指腹不敢觸碰,他怕南澈疼,柔聲哄人,「晚些找章程給你那些藥膏塗抹,別再這般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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