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晴的天際再次被烏雲吞噬。
金鑾殿內,懷安周身著瀰漫著低氣壓,「什麼叫做不知道老師怎麼死的?!朕讓你們守著老師,將老師安然無恙的送到北荒,你們就是這般辦事的!」
鬼門關走過一遭後 ,皇帝好似換了一個人,這樣的震怒已經許久未見。
懷安身子孱弱,受不住這般的氣,他傷心難過又憤怒,扯得這具破敗身軀止不住咳。
這些時日經由南澈的手勉強養出的好氣色輕而易舉的潰散。
懷安的十指攥緊龍椅寶座,眼目猩紅,似要將在場的人誅殺殆盡。
「你仔細想一想,有沒有遇見什麼可疑的人,如若說不出,朕現在就送你去見晏丞相,你便在黃泉路上向晏丞相賠罪吧!」
負責押送的官兵叫李貴,他是由晏舊辭一手提拔到今天的位置的,正是因為如此,懷安才放心將押送晏舊辭的差事交給他。
李貴跪在大殿中,他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,項上人頭隨時都將落地的恐懼感快要逼瘋他。
他眼珠顫動,晏舊辭死前的每一個細節在李貴的腦海中過,「晏丞相他離京後染了病,下臣憂心晏丞相無法受舟車勞頓之苦,短暫的停在了驛站,事發當晚下臣為晏丞相送過餐食,並吩咐手下五餘人守在晏丞相門口。」
「下臣該死,夜裡未能聽見任何動靜,早上要接晏丞相趕路時,下臣才發現守門的人都被迷暈了過去,下臣起初以為是晏丞相生了逃離的心思,推開門就看見...看見晏丞相倒在地上。」
那死狀,饒是李貴一個在戰場廝殺過的人也覺得無法接受。
「晏丞相的雙手都被人用匕首砍斷了,且雙手的刀傷嚴重。」
看起來更像是兇手在砍斷雙手之前,先用匕首刺穿了晏丞相的雙手,也許漆黑的眼睛還在欣賞這位清風霽月的大人流露出來的痛苦。
「晏丞相的心臟也被...」李貴聲音發抖,「心臟也被一併挖了出來,像是被作案者生生捏碎了。」
李貴原是不知道地上的零散組織是什麼,知道他看見晏舊辭的心空了。
「下臣在晏丞相旁尋到了這把匕首,下臣懷疑晏丞相是否得罪了什麼人,才,才遭遇此等殺生之禍。」
朝野寂靜,朝中和晏丞相樹敵者,只有高堂上的那麼一位。
事實上,李貴在看見晏舊辭的屍體時,第一反應也是高堂上的那位動的手,如今賊喊捉賊。
匕首被南澈接過,呈到懷安面前,懷安看著紅色木安里的匕首。
這把匕首並未什麼特別,在宮中極為常見,任何人都能拿到。
懷安長久注視。
朝堂上李貴的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,瀕死的感覺讓他恐懼,他內心在瘋狂祈禱,他已經將關鍵性證據呈上去了,不關他的事,不關他的事,不要殺他,他不想死,他想活。
南澈是金鑾殿中距離懷安最近的人,懷安注視著匕首,他注視著懷安。
黛青色的血管從懷安蒼白如玉的手背繃起,他的長睫垂落陰影一片,清潤的眼眸多了許多戾氣。
他的臉上沒有表情。
金鑾殿靜得可聞雪落聲。
許久許久,懷安收回注視匕首的視線,他將匕首放回紅木托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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