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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們可能來自於鞭子,可能是燒傷,也可能是斷骨。

才短短兩日而已,南澈被已經蹉跎的幾乎沒有人形。

他臉上的傷口還新鮮著,白皙的皮肉破開,猙獰的血肉看著極為可怖。

那顆小小的『奴』字,幾乎要看不見。

獄卒恭敬的給懷安開了牢門,南澈閉著的眼眸在一瞬睜開,他看見懷安,滿是血污的手抓住懷安,復而松下,懷安緊跟著蹲下,他握住了南澈那隻髒污的手,將自己乾淨的手指一根一根塞進南澈的指縫裡。

溫柔又強硬的和南澈十指相扣。

南澈的聲帶似在嚴刑拷打中受了損傷,他的聲音嘶啞,看著懷安,「皇上,你是來送我上路的嗎?」

懷安的手心濕熱黏膩,這次不是汗,盡數全是南澈的血。

「你之前曾經問過我,如果你做出和老師一樣謀逆的事情,我該當如何。南澈,」懷安認真叫南澈的名字,「我並不喜歡當皇上,這個位置又高又冷,登基後夜夜我的夢裡都是坐在金鑾殿的那把高椅上,殿下是我兄長們的屍體,他們伸出手拖拽我,我從高殿上摔了下去四分五裂。」

「皇家權勢從來都不是我所求,但我的血脈註定我無法割捨這些,我自然也明白你的立場。南澈,依照從前所言,做我的皇后好不好,我娶你,將這天下的一半權勢分給你,你我共治,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了。」

牢獄是最黑暗的地方,晏舊辭能在這裡安然無恙是因為他是平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,朝臣椅靠他,皇帝敬重他。

南澈不同。

他原就是一個低微的小太監,在宮中受盡欺凌屈辱。

如今是前朝皇子又怎樣,還不是毫無尊嚴像狗一樣被圈在這黑暗裡。

那些人讓他死,卻也沒想讓他生。

這兩日南澈滾在無數的痛苦折磨里,他眼神冷淡,他在思量,這些是懷安的意思嗎?

他等來了懷安,懷安說要將這一半天下送給他。

南澈想起數日前章程抱著看戲的態度信誓旦旦說他會死。

南澈笑,他沒死,他賭贏了。

他和晏舊辭不一樣。

他是懷安割捨皇權也要留住的愛人。

懷安要和南澈一個前朝皇子結為夫夫的事情一昭告天下,所有的人都炸開了。

在前朝皇子的名頭下,南澈是個男人,是個太監,似乎都算不得什麼。

朝中大臣將頭都磕破了,老淚糊在皺巴巴的皮膚上,哀切喊道,「皇上三思啊!南澈一個男人,又是前朝餘孽,豈能與您沾上關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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