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度雨似乎感到了何楚雲的黯然不樂,為了哄她開心,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樣東西藏在袖子裡。
「長姐,你猜我帶什麼來了?」
何楚雲瞟了他一眼,愛答不理地回著:「嗯,什麼?」
何度雨攤開手,原來是兩塊棉布,每塊棉布上還各自拴了兩根繩子。
他將何楚雲攙扶起來,半蹲下將棉布繫到了她的膝上,細心地為她做好調整。
「這樣明日長姐的腿就不會難受了。」
若是平日,何楚雲定要訓他幾句,但今日是除夕,她看著何度雨嬉皮笑臉,等著她誇讚的樣子,難聽的話又說不口了。
何度雨,到底何時能長大。
「謝了。」淡淡地回了一句,何楚雲又重新跪下了。
何度雨早已習慣了長姐不冷不淡的樣子。毫不介意地癟了癟嘴也跟著跪下了。
他是個閒不住嘴的,長夜漫漫,旁邊又沒有別人,他繼續與何楚雲閒聊著瑣事。
「長姐,你可知道廣家的廣榮?我幾個月前與他鬥蛐蛐兒他就總輸,和他逗鳥他也沒贏,被我氣得吹鼻子瞪眼的。前幾日他說要尋一個品相極好的鳥來將我手裡的黑頭奇鶥弄死。他還說了,如若再輸,就邀我斗私奴。」
何度雨與何楚雲分享著他自以為有趣的事,可在何楚雲聽來無異於在給何家找麻煩。
原來那日她差點被廣榮撞見還是託了自家弟弟的福氣呢。
旁人她倒是不管了,但那個廣榮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。
於是便囑咐著,「廣榮不是你能惹得起的,你若真聽我的,便少與他作對。」
何度雨在何楚雲沒張口的時候就猜到她要說什麼了,便也隨口應付,「好好,雨兒記得了。」
他又要扯什麼閒話,可何楚雲煩得緊,就讓他閉嘴莫要再言語。
何度雨只得憋得臉通紅,一刻一刻盼著天亮趕緊回去。
與何家無二,鄧家的家宴也是嫡庶分開。商賈之家本沒那麼多講究,可奈何鄧父是個極在意門第之人。就連家中訓教都是按照名門大家作的。鄧家主桌的人比何家還少。只有鄧父與鄧意清鄧意潮兩兄弟。
鄧意潮是個會哄人的,一邊說著祝詞,一邊笑盈盈地敬酒,給鄧父樂得紅光滿面。
鄧意清卻是截然相反,他用著最標緻的禮節,起身,拜禮,敬酒,說著十幾年如一日的祝詞。
鄧家主也滿意點點頭,將他扶起身。
席間,鄧意潮趁著家主高興,似是有意無意地提起鄧家與北洲的生意往來。
「爹。兒在敏州適應得差不多了,近來閒悶無聊,大哥卻忙得腳不沾地,我心裡過意不去,是以想著幫大哥分擔分擔。爹看如何?」
鄧家主本有些為難,鄧意潮又道:「爹,兒子在北洲待過幾年,與北洲的生意如何經營兒子心裡有數,這點您不用擔心。」
鄧家主看了看鄧意清,嘆了口氣,也同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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