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白皙修長,指尖圓潤好看,沾墨作畫定然有趣。
鄧意清身子一凜,手指攆了攆,點頭應道:「好。」
「自作像便可?」
「正是。」
自畫像不難,兒時學畫,自作像便是必修功課。所以也便坦然答應了。
他隨手倒了點茶在硯碟中,手指伸進去,打著圈轉動磨墨,待墨水融合才拿出來。
指尖不比筆尖吸收墨水,這一拿,落了好幾滴墨水在紙上。
剛落指幾下,何楚雲拿著筆桿攔住了他,皺著眉道:「公子弄髒了我的桌子。」
鄧意清本想畫好之後再作清理,可她現在便說,他也只好現在道歉,抬手就要擦淨墨汁,「小姐抱歉。」
何楚雲搖了搖頭,「這點小事不必在意,雲要說的是,公子的自作像。」
「這自作像有何問題?」
先是作發,隨後五官,再作衣衫頭飾,夫子便是這般教,不曾有錯。
何楚雲讓他瞧了瞧兩人身旁的銅鏡,:「公子可曾細緻觀察過自身?」
鄧意清聽言對著銅鏡仔細看了會兒,雖說許久未曾這般認真照過鏡子,但心中大致有數,作幅畫來應是不難。
何楚雲掐主他的下巴,讓他面對著銅鏡,隨後對著鏡中兩人的倒影道:「愚不可及。」
接著,她手掌向下褪了他的衣裳,笑道:「公子似乎有些不對勁?」
她已經觀察他好一會兒了,自打他來了之後,身子就越發紅漲,起初還以為他是蛇毒又犯了今日才應了她的暗示來尋她。
可他來了近半個時辰,什麼不禮之舉都未曾做過,一心想著說要報答與她,好似全然忘了之前自己是如何威脅他的。
可這近近一看,才發現這人渾身發燙,脖子泛紅,與那日蛇毒復發的症狀雖說不全然一樣,也有八九分相似。
她就說這人今日為何如此聽話,想來是蛇毒犯了,但不算嚴重還能控制自身,是以想找她緩解又不好直言。
她今天心情好,便不找他拿些地契銀子,反正來日方長。
這一撩撥,果真叫他呼吸愈發粗重,終於說了實情:「是清浪蕩,今日毒發,還請小姐施與援手。」
何楚雲笑出聲來。這病秧子有時一本正經地講些渾話還怪有意思的。
她點點頭,拿起筆在他身上勾勒起來。
畫了了興,才翻身上榻。
朦朧間,何楚雲掐著他的脖子將他退遠,惡狠狠道:「莫將你一身墨跡弄我身上,若是染我身上一毫,便給你一道紫印。」
她說的紫印通常是用力掐捏出來的。因她每回行事都能想到俞文錦。
而腦中浮出俞文錦的臉,便讓她惱怒得不堪自抑,手上動作兇狠,泄氣似的懲罰旁人。
且看鄧意清一身的墨汁污漬,她心裡也舒坦些。全當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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