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曾參殺人, 三告投杼, 他一人信能頂什麼用?
這等誣告,如髒水上身,沾上就很難洗得乾淨。
他只好從禍首下手, 以流放之刑狠壓查任底線, 直接破他心防, 叫他自認罪行。
果然, 查任氣勢一弱。
老刑部拿捏人心的本事,叫顧悄直嘆薑還是老的辣。
高亢的忿怒平息下去, 理智回籠,查任後知後覺打了個寒噤。
在府官跟前上告縣官,不管有理無理, 越這一級他都得掉層皮。
何況,舞弊事,他確實是……信口雌黃。
想想流放,他竟覺得方大人的禁考,幾乎算得上溫柔。
權衡清楚後, 他幾乎是立馬就順梯子下台,匍匐著招供。
這時候, 唯有賣慘能爭取寬大。
他涕泗橫流,哭戲簡直比顧勞斯還要收放自如, 「小人家境貧寒,父母年邁,本無緣科場,是我豁出性命,以死明志,才得到一個讀書的機會,這麼多年,我……」
汪銘老臉一黑,「說重點!」
「是……是!」查任縮了縮頭,不敢再耍滑。
「今日小考,小人信心滿滿,可第一場呈卷,縣大人只回待定,我意難平。這時徐公子過來煽風,說素聞我才名,這次不中,當真可惜,並指著顧家人,說要不是這群紈絝先得了題,怎會越到前面去。」
「後來顧家二人為案首爭執,言語間很是蹊蹺,我便信了他讒言,發榜後腦袋一熱,第一個跳出來大喊不公,沒成想查卷時,真叫我發現顧雲斐與徐公子,撞了文章。」
說完,查任又連磕幾個響頭。
「大人,小民一時豬油蒙心,求求大人念在我被人利用,不知者不罪……」
「堵上嘴,拉下去先打二十板。」
汪銘心腸冷硬,向來不買哭哭啼啼的帳。
這風口浪尖,卻有一個面目憨厚的布衣青年越前跪下,替他求情。
「查任所言,句句屬實,學生與他乃同鄉,可為其作證。」
正是早間扯著袖子,規勸查任莫要與老婦計較的那位仁兄。
顧悄摸摸下巴,這是真愛啊。
青年頓了頓,似是下定決心,抬頭直視汪銘道,「何況,查任雖莽撞,但也誤打誤撞,揭發了一起真正的縣考舞弊案,學生斗膽,懇請大人高抬貴手。」
「哼,你倒重同鄉情誼。」汪銘面色緩了些許,但依然郎心似鐵。
他掃了眼眾人,說的卻是:「接下來,再有一人廢話,加責五大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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