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准不喜顧冶有勇無謀,時常被地方官員昧錢,顧冶瞧不慣顧准惺惺作態滿腹黑水。
如果這是鬩牆,那還真不是演的。
顧准一臉無語,「王爺可真愛說笑,我同他和不和不重要,重要的是顧總督耿直,不知什麼異動,能勞他連夜赴京面聖?」
泰王攥緊了拳頭,被卡住七寸,終是服了軟,「顧大人,本王來是道喜的。」
顧准一拍腦袋,「嗐,下官怠慢。」說著他看了眼天色,「正當吉時,還請王爺上坐觀禮。」
泰王卻無視顧大人口中上坐,目光一掃,就在親眷一桌撿了一位落座。
左邊赫然是顧二,右邊恰恰好是顧三。
問為什麼顧勞斯不跟二哥挨著坐,因為中間原本卡著個bug黃五,誰知那廝還沒蹲一會,就不知遊蕩到那一桌交際去了。
泰王絲毫不管自己這一屁股驚掉了多少下巴,兀自撐著下巴不容置喙道,「本王體恤下情,與親眷一桌才能與臣同樂,不是嗎?」
顧勞斯:假侄孫見真皇叔公,樂你個球。
才按下一個泰王,門外又一陣喧譁,一陣急促的馬嘶聲後,小廝顫巍巍的唱賓聲再響,「京城來使,錦衣衛指揮使徐大人到——吏部侍郎謝大人到——」
好傢夥,徐喬跟顧家是死敵,自是不必多說。
謝長林被顧勞斯坑進號子至今生死未卜,又下來一個謝道濟。
教牛馬,想必這就是馬了。
貴賓腿長,可憐唱賓小廝追著貴客邊跑邊喘,話音才落,徐喬就一馬當先,滿臉肅殺地逼到了近前。謝道濟落後一步,率錦衣衛數人緊隨其後。
「顧大人,祭酒今日這堂,怕不是要容後再拜了。」
徐喬五十來歲,一張臉泯然眾人,只一雙眼如禿鷲般陰鷙。
「臣奉天命,代謝大人行監察之職。」他抱著繡春刀,神情里有著些許亢奮。
這句話可解讀得地方太多了。
原本監察賑災一事的是謝昭,但京中太子案顯然更重要。毒源已有,太子解毒有望,那麼,又是什麼絆住了北司的腳步?
要知道秦昀秦大理寺卿才錘定徐喬徇私濫殺以泄私恨的惡行,神宗卻偏偏將他派到顧家來,明晃晃就是想借私怨,叫徐喬從嚴辦了顧準的意思。
徐喬生殺大權在握多年,難免眼高於頂。
他環顧全場,全然不理其中泰王,語帶驚雷道,「顧大人,南直隸運往北地的賑災糧出了大紕漏,不止叫河南、山東復耕顆粒無收,各地民不聊生,更是惹得多處流民暴動,襲擊軍倉,你可知罪?」
這抄家拿人的架勢,叫現場喜樂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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