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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胡說臉生,裝扮亦非顯貴,還沒在二樓站住腳,就被張公子家僕拎住,要治他一個「苟苟祟祟、圖謀不軌」。

顧勞斯指天發誓,「我就是上來吹吹風。」

家僕扯著他胳膊不放,「小的可以送你去岸上吹個夠!」

顧勞斯強行攀關係,「我是拿著帖子來的,是你家公子請的貴客!」

家僕拉下臉,「別逗了,這灰帖連主船都上不了,也不知是哪個少爺,帶這麼一門不上見的窮親戚上來。」

「爺不窮,有的是錢!」顧勞斯掏出一兩銀子意欲行賄。

家僕「切」了一聲,「這年頭只有窮鬼才帶現銀,來巴結我們公子的,哪個不是帶的銀票?」

眼見著細胳膊細腿的顧勞斯要被扭送下船,手腕卻被一隻大手握住。

來人聲音凜冽,顯示主人心情並不大好,「他是我帶上來的,怎麼?」

「不怎麼不怎麼。」那家僕甚會看碟下菜,忐忑望一眼來人,立馬麻溜潤了。

徒留顧勞斯跟方白鹿二人大眼瞪小眼。

半晌,方白鹿才低聲道,「我以為你真病了。」

「咳咳咳……」顧勞斯覺得自己離真·心肌梗塞亦不遠矣。

察覺到胳膊還在對方手裡,顧勞斯掙了掙。

方白鹿從善如流鬆開手。

畫舫很大,二樓花廳嬉鬧喧囂聲陣陣傳來,方白鹿卻調轉方向去了安靜的船尾。

顧勞斯管住腿,目光游移,沒有跟過去。

卻聽到那人側首,「放心,我不敢把你怎樣。」

船艙里逆光,他晦暗不明的臉上似乎是掛著一抹苦笑。

「不管你信不信,我確實沒生過害你之心。」

方家都是些實幹派,這些年端水端得平,從不站位,與哪一方勢力都有個點頭的交情。

除開年節那次意外,叫小公子飲恨西北,也確實沒什麼劣跡。

方灼芝在休寧和了這麼些年稀泥,明里暗裡也幫襯顧家不少。

想到這,顧勞斯眼一閉心一橫跟著他去了。

方白鹿對這畫舫極其熟悉,七拐八抹間進到一處十分幽靜的隔間。

臨窗一張簡案,兩個蒲團,案上茶盞、瓜果具備,顯然是有備而來。

方白鹿引著顧悄落座,才將那一小碟子西瓜、夏柿子並翠玉瓜往他跟前推了推,「聽說你苦夏,最喜歡這些冰鎮瓜果。」

瓜是正經太倉弄來的頂級瓜,還只取瓤心,切成小方。

柿是夏方脆柿,用井水鎮過,吃起來生津止渴,猶如咀冰嚼雪。

就連翠玉瓜,也是取剛剛好蒂落、不老不生的,剖開瓜腹,一點點挑去瓜子,連帶著金色瓤子一道擺放進水晶碟子裡。

炎炎夏日,顧勞斯頓覺口水分泌得有些過旺。

他抓住涼茶灌了一口,心裡對方白鹿的認知又刷新一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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