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這麼鬧,貢院裡頭,加班結束準備回鄉的考官們也慌起來。
他們一聽鄉試黑幕,腿一軟、心一抖。
這把一個不好,那就不是出差返程,而是魂歸故里了。
內簾紛紛鍾甩鍋。
吾等奉命閱卷,送過來什麼我們改什麼,至於缺考之人為什麼不缺卷子,須得提外簾諸官細細拷問。
外簾無不搖手。
收掌試卷官大聲喊冤:不不不,我收的是白卷無疑!
彌封官兩眼發懵:卷子到我這,悉數按規矩彌封,下官不敢有片刻懈怠,亦不曾出過一絲紕漏!
謄錄官快要哭出來:您二位甭賴帳,到我謄卷時,都看不見名姓,哪裡能去動什麼手腳?
對讀官也急著撇清關係:我與同僚只負責校驗,何況我讀他點,兩個人可做不得鬼!
眾人賴了一圈,終於將目光對準受卷官。
「考生原卷,乃墨筆所寫,而送進內簾的,由硃筆謄抄,為今之計,只能將兩處卷子都拉出來,重新比對一番!」
這個提議卻遭到提調官的嚴詞反對。
「不,為防賊人銷毀證據,誰也不可妄動。
鄉試茲事體大,出了這麼大紕漏,吾等不可擅專,須得提請禮部裁決。」
他這麼一說,大家誰也不敢再嗶嗶。
按規定,這時候得由都察院派出的監臨官主持大局。
可大家一瞅人七品監察御史,一張娃娃臉幾乎要皺成個老太太。
算了算了,大寧的花朵,人民的希望,還是小小地愛護一下吧……
一位大人滿是愛意地發問,「不知蘆監察打算如何處置?」
被cue的娃娃臉立馬方了。
條件反射望向場中最牛掰的柳大人,一雙星星眼就差喊「爺爺救我」了。
柳巍對當前推塔進度十分滿意,心情自然美妙。
不自覺就收起第一日對外簾的冷臉,甚是和藹可親地附議:「本官認為,提調所言甚是。」
鬧吧,不止鬧到禮部,最好是鬧到御前才妙。
於是,才下鎖的內外院,很快又全套上了鎖。
眼瞅著咫尺的自由再度遠去,諸位大人們含淚演起鐵窗情。
那目光太沉太重太多……
叫趕來善後的朱知府哭喪著臉:我一個人有點承受不來,真的。
午時,黃榜已被卸下,外頭學生同彩民也被疏散。
朱大人滿臉懇切地承諾必定徹查嚴查,總算是暫息了群眾的怒火。
貢院門前,府丞與他細稟了院內情況,朱大人愁得掉眉毛。
「應時啊,這把難搞啊,柳大人明哲保身,不願出頭,蘇大人又沒個蹤影,若是真等京里回旨,黃花菜怕是都得涼咯。」
正午的陽光熱烈,可火辣辣的太陽也溫暖不了他們冰冷的心。
府丞跟著嘆氣。
正當兩個冤種欲抱頭大哭時,一人拄著拐慢慢走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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