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行卻像他肚裡的蛔蟲,「悄悄是嫌我慢了半日?」
他輕嘆,「接親不積極,思想有問題。這趟我片刻不敢耽擱,就想著悄悄臨別那一句——」
顧悄趕忙來一個人工閉嘴。
「謝大人,廢話就不要多說……」
謝景行笑著掙開,「那我們直接進入正題?」
他取出一方狹長木匣,「既然悄悄見過謝管事,想必謝家請期禮已經收到。不過,那些是家人心意,這個才是我親自為你準備的。」
顧勞斯又又又臉紅了。
他打開盒子,直到看清裡頭那一簇保存得極其小心的青翠植株——
突然就酸了眼眶。
「你看我運氣多好,一趟就找到了野生雄性不育系。」
盒子裡不是別的,正是一株水稻。
看似平平無奇,卻是三系雜交里不可或缺、也最難找的一系。
他根本不敢想,如謝景行這樣的貴公子,是怎麼在東南沿海毒烈的太陽底下,頂著土著民異樣的目光,即便言語不通,也堅持要替他帶回這麼一棵不結穗的「假禾」。
就為了他一個虛無縹緲的願景嗎?
可就連他自己,都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。
但謝景行,還是做了。
他真的很想問,你是不是傻?
可發出的,只有泣不成聲的嗚咽。
哄人老是哄翻車,給謝博士徹底整慌了神。
先前顧悄也曾半真半假哭給他看。
假時都足以叫他手足無措,真哭就更手忙腳亂了。
他只得一同蹲下,「好了,實話跟你說,這是李玉找到的,我搶功邀功而已。別哭了,真的,你再為李玉哭,我可又要吃醋了。」
顧勞斯抽噎聲生生哽住。
呵,這麼哄人是吧?
那鐵定是哄不好了。
不待他撒潑,一聲清斥叫他僵在了原地。
「喂,是誰敢在金陵地塊欺負我兄弟?」
這二了吧唧的聲音,一聽就是張慶。
「我就說哭包怎麼會轉性?果然沒兄弟們罩著,一樣哭鼻子。」
這拽哥,不是顧雲斐是誰?
二人打著燈籠,也不知道在外亂逛什麼。
他和謝景行躲這犄角旮旯,也能被抓包,只能說命里該有這一劫。
他認命扶著牆直起身,迎風抹了把男兒淚。
琉璃燈籠由遠及近,暖黃燭光一點點照亮巷子。
顧勞斯明顯察覺到,謝景行避讓了一下。
他下意識抬手揪住人,終於借著光看清愛人。
這一看終於叫他明白,這廝為什麼一上來就蒙住他雙眼,還盡把他往暗處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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