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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喪至今秘而不發,神宗於立儲一事也諸多禁忌。

監正不是不知道,但他命脈被陳尚書掐在手中。

這個出頭鳥不做,死一窩,做,最多死自己。

猴子都知道該怎麼選。

冗長而窒息的沉默後,帝王威儀的聲音響起。

「哦?那監正以為,朕當立何人?」

涼意從地底蔓延,很快席捲了周身骨血。

監正伏地的背影抖得更加厲害。

他艱難吞咽,吐出最後的幾句台詞。

一如遺言那般艱難。

「老臣……老臣觀星象,昭……昭郡王狀似熒惑。

太子心前隕落,皇室心後黯淡,此時當以熒惑取而代之,如此即可解熒惑守心之罹兆,亦能保心宿長明!」

「你是說,天意叫我立昭郡王為太子?」

神宗問得溫和,語氣里似乎還有些虛心求教的意味。

但熟悉他的臣子知道,這是帝王怒極的前兆。

「斷脊之犬,狺狺狂吠!」

果然,下一秒他突然發難,「若昭郡王是天意?那朕是什麼?」

愛卿們集體垂頭。

動作如演練百遍,很是整齊劃一。

「諸位愛卿呢?諸位愛卿以為當如何?」

愛卿們遂又齊齊跪了一地。

整個朝堂儘是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的鈍響。

若是細聽,能發現前排聲音悶沉,後排聲音清脆。

顯然老油條們早已自備了護膝,也只有新手才跪得實心實意。

皇帝怒極,再一次為這死氣沉沉的朝堂而氣悶。

他一巴掌拍向龍椅扶手,「朕養你們,是叫你們裝庭柱訥訥不言的嗎?」

「臣惶恐——」

柳巍硬著頭皮膝行出來,「臣以為此言荒謬!

熒惑守心,歷來是謀奪之象!陛下乃高宗欽定的繼承人,是天命之子,如何能放任熒惑奪位、擾亂正統?」

壞了!陳愈暗罵一聲。

果然神宗聞言,臉色愈發陰沉得滴水。

泰王卻在此時見縫插針,看似無意接道。

「也不能怪欽天監如此斷言。

誰叫當年……負責掌大行皇帝遺詔的陳尚書憂思過度,以至於痛失遺詔,別說立太子名不正言不順,就連陛下登基即位,也因短了一道規程,叫外邦笑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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