棉花屑光則紫,銅青之光青,銀硃之光紅,鉛粉之光白,雄精之光黃,松煤之光黑。」
「而火藥與煙火,一字之差,實際相差也只毫釐。
當初為你籌備這一期煙火,我公器私用,不巧被神宗抓了正著。」
他無奈笑笑,「如此不得不答應替他改進火藥配方。」
「他馬背上打下的天下,始終堅信要用馬背來守,軍備上從未真正鬆懈。
都察院裡我掌火武,蘇訓借征邊通貨時策,一力籌集西域戰馬。
這些年下來,鐵騎營和火武營,都已成為神宗最大的殺器。
顧家想撥亂反正,靠蘇家軍硬扛,可以說全無勝算。」
顧悄愣了愣。
所以老皇帝全程都在扮豬吃老虎?
「顧准很聰明,也很有耐心,蟄伏至今都未曾咬鉤。」
謝昭抱起顧悄,「倒是引得滿朝的牛鬼蛇神,前赴後繼獻祭。接下來咱們就去看看春晚的壓軸節目吧。」
顧悄:???
華蓋殿內,御案之前。
六十多歲的皇后,跪在大殿中央,膝蓋幾乎嵌進冰冷的大理石。
夫妻二人百官跟前上演了一出帝後錦瑟和鳴。
國宴之後,皇后就被神宗罰跪。
大太監留仁盯著時漏,算算已有三個時辰。
眼見皇后身形搖搖欲墜,御案後的神宗,批閱奏摺的筆都不曾停頓一下。
「提醒陛下?不提醒陛下?」
提醒,那是多事,開罪皇帝,不提醒,那是躲事,開罪皇后。
大太監心中煎熬。
不由捻著手中拂塵的鬚毛,救,不救,救,不救……
好似這樣一直數到天荒地老,就再沒有煩惱。
外間隱約傳來煙火聲。
叫留仁越發焦躁。
直到小太監通傳,衛英頂著一身寒意進殿。
「稟陛下,北境果然不出您所料。」
神宗這才擱下筆。
他接過密報,幾眼看完,明黃身影驟然站起。
約莫是起得太急,他眼前一黑,扶住桌子停了幾息,才在留仁攙扶下逼近皇后。
新換的鎮紙,留仁眨眼的功夫,就已砸上皇后額間。
鮮紅的血蜿蜒而下,她木然抬頭,看著身前陰沉盛怒的天子。
「好啊,你們很好。」
老皇帝枯槁的眼眶裡,泛起猩紅,「梓童,你可知罪?」
陳皇后袖口下的指尖微微痙攣。
可面上一派溫良和婉,她眯起被血水浸透的眼,帶著十分示弱:「臣妾不明白陛下意思。」
皇帝神色更冷,「呵,小小陳氏,也敢如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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