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延不如張慶會做生意,闈彩整得不溫不火,下注的人不多,看熱鬧的不少。
還兼顧影傯隔三岔五來打擂找茬。
不惑樓現階段又是個賠本的買賣。
也就考試團幾人偶爾出來同其他地方切磋,才能漲漲人氣。
可京都人精明似鬼,會試沒放榜,行情沒摸透,誰也不肯往外投銀子。
顧勞斯瞅著瓔珞報來的帳目,看到觸目驚心的虧損金額,多少有些心虛冒汗。
為了沖業績,小顧不得不擼袖子自己上。
打著呵欠為他的考試團站台,也是其中一項。
他拍了拍大侄孫,這次尤其語重心長,「就當為了叔公,這次一定再考個會元回來!」
朱庭樟聽不得這種話,叉腰怒罵,「顧琰之,你個渣男沒有心!」
顧影朝:……
近日備考事急,顧勞斯又切成顧三身份行走。
瘦弱昳麗的少年不時出現在不惑樓,或是闈彩中心。
一雙灩灩桃花眼極有辨識度。
又兼顧家身份敏感,舉子裡認得他的不少。
一聽這聲暴喝,紛紛看了過來。
「咦,他一個秀才,趕著大早來會試,湊什麼熱鬧?」
「你還不知道吧?南直那群人,可將他奉作恩師……
這學生考試,恩師送考,也挺合情合理?!」
顧悄:別以為我聽不出話里的暗刺兒。
自不惑樓開業以來,安慶府眾人時常同外省舉子切磋。
每每小勝一籌,就忍不住替顧勞斯吹噓,「哼,這題我們小夫子點過,那能叫你贏去?」
對面不以為然,明知故問,「哦,山野村夫也有奇遇,請問師從哪位大儒?」
大儒?安慶府一哽。
他們深諳輸人不輸陣的道理,立馬七嘴八舌辯駁起來。
「大儒有什麼了不起?一輩子教一個狀元,教一個狀元吹一輩子!
我們這位夫子就不一樣了!」
「正是!他可是文曲轉生,教書一等一的好。
不止鄉試第一是他學生,還能給我闔府從吊車尾直教到桂榜!」
「若不是時運不濟,南直鄉試解元也定是他!」
「就是就是!若他來會試,隔壁闈彩哪還有什麼懸念。
大家只管押咱們導師,保管賺得盆滿缽滿!」
約是彩虹屁吹得太過,叫真實性大打折扣。
尤其,這導師還是個弱雞少年……
眾舉子面面相覷:這怕不是遭了騙吧?
他們無不看冤大頭似的看安慶府人。
鄉野村夫,行走在外,竟也不知道長點心!
這會兒,天還不亮,棘闈外圍火光昏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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