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將死於貪婪嗎?
他緩緩撫摸著遺詔上熟悉的字體,心中不由冷笑。
說起貪婪,高宗不貪婪嗎?
若是不貪,緣何危機時能心安理得叫他力挽狂瀾,最終卻叫寧霖坐享其成?
……
「陛下……高大人求見。」
大太監留仁忐忑的通稟將神宗思緒從那個沉痛的午後喚回。
泰王死後,他愈發陰晴不定,留仁的活計也愈發難做起來。
果然,他話音未落,神宗陰鷙的眼光就掃射過來,如淬毒利箭,幾乎叫他站立不穩。
「朕沒有說過不要叫人打擾嗎?」
他服侍神宗數年,自然熟悉他眸中隱晦的嗜殺慾念。
留仁腿肚子一軟登時跪下。
「是奴婢的錯,奴婢這就去領罰。」
他重重磕頭,顱骨與青磚抨擊的鈍響迴蕩在大殿。
唯有青黑反光的石板,印出一雙驚怖怨懟的眼,顯得尤為可怖。
神宗無知無覺,冷呵一聲,「滾!」
眼見留仁麻利地退出內室,他又追了一句,「傳他進來。」
留仁面色扭曲一瞬,又立馬如常,嘴上殷勤應道,「是。」
高勤進到御書房,一股說不上來的不適令他腳步一頓。
他謹慎地觀察,發現那股不適感正是源於坐上那位。
他便再不敢深究。
這次他來,是幾件事不得不神宗親自裁定。
一是柳巍如何處置,即便三司定下凌遲,陛下也御口親批,但他拿不準那句「依律」究竟怎麼個依法。
換言之……
高勤擦了把額頭冷汗,他著實拿不準,柳巍口中最後那個名字,皇帝到底在意不在意。
一筆長橫,那說道可多了。
二來柳巍供述的另兩位「顧命」如何處置,也是個棘手問題。
顧命之一的方徵音,簡直要嘔死在天牢。
見著他狂倒苦水,侄子才洗白,他又再背一口黑鍋,簡直是流年不利、犯了太歲。
高勤也無可奈何。
除非找到真正的顧命,否則他這髒水恐怕難以洗淨。
再有,就是秦昀。
掛印辭官後,這位早已不知所蹤,是否要舉國懸賞,也要但聽聖裁。
最後,就是春闈之事。
主考無了,臨時救場的新主考只交一張新榜了事。
可憐他一個考務,趕鴨子上架操心起接下來的放榜和殿試事宜。
「柳巍死決,朕准了。」
神宗一一聽完,按住了想拿鎮紙砸人的暴戾。
他寒著臉,「方徵音那老貨,叫他在牢里呆些日子自省,戶部暫令謝昭代為主事。」
「至於秦昀,此時遁走必有內情,著錦衣衛暗中尋訪,務必活著緝拿。
至於會試黃榜,便與柳巍案一併昭告,殿試另遷蘇訓為禮部尚書,一力籌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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