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始至終,崔夫人帶蕭窈的態度都很好,縱使有心之人也不會不識時務,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。
就連在座的女郎們,態度也不似從前在王家那般冷淡。
觥籌交錯間,也會玩笑兩句。
蕭窈並不在意她們態度如何,但瞥見王瀅面色不佳,自己便高興,多飲了兩杯酒。
眾人皆知崔夫人身體不佳,並未過多打擾,宴罷便陸續離去。
南雁輕聲道:「勞累半日,夫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。」
崔夫人卻並沒應,披了大氅,扶著她一路往望舒山房去。
「夫人若是想見長公子,何不令人請他前來?」南雁不解,勸道,「再或者,叫個轎子來,送您過去。」
崔夫人搖頭:「不過多走幾步路,我的身子骨還沒差到這份上。何況,也有些事須得慢慢想想……」
南雁見此,便閉了嘴,不再出聲打擾。
今日園中賓客繁多,熱鬧極了,可穿過梅林,望舒山房這邊仍一片寂靜,恍若與世隔絕。
柏月正纏著松風問東問西,見崔夫人親自前來,連忙止了話頭,上前問候。
崔循得了通傳,起身相迎:「母親為何親自前來?便是有什麼事,叫我去就是。」
崔夫人的目光落在房中的香爐上,眼睫微顫,由他扶著自己落座,低聲道:「只是想著,仿佛已經許久未曾來過此處看你……」
崔循知道不止於此,安安靜靜聽著。
崔夫人抬手,將南雁等人一併打發出去,緩緩問:「公主所得玉髓鎮紙,是你予她的?」
雖是疑問,但語氣已近乎篤定。
崔循一時間並沒答上來,只是疑惑自家母親從何得知。
崔夫人單看他這反應就足以明了,嘆了口氣:「公主走近時,衣上猶帶著你常用的薰香氣息……」
若只是見上一面,說幾句話,絕不至於衣上都沾染了氣息,一路走來仍未散去。
蕭窈姍姍來遲,這段時間都去了何處,也就不難想見了。
長子從來冷心冷情,這麼些年未見與哪位女郎有過私交,而今卻將人帶入山房……
實在令她大為震驚。
接下來的筵席,她都有些心不在焉,看一眼蕭窈便忍不住會想此事,故而筵席散後,便親自來了崔循這裡。
「你素來行事謹慎,怎可這般荒唐,將非親非故的女郎帶到此處,連彼此的聲名都不顧惜!」崔夫人心中不解,語氣也難免重了些。
在她看來,蕭窈不過是才過及笄的女郎,能有什麼錯?
可崔循不同。
他年長許多,性情沉穩,不應是那等情竇初開便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少年,行事之前總該再三思量清楚。
崔循啞然。
沉默片刻,他並未提及是蕭窈主動要來,只道:「是我的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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