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帝膝下雖兒女眾多, 但中宮嫡出只蕭斐這麼一個女兒,自是將她視作掌上明珠一般寵愛。
諸事聽之任之,還精挑細選陽羨為她的封地。
陽羨與建鄴相距不算太遠, 景色極佳, 是一片富饒的膏腴之地。更重要的是, 駐守當地的刺史盧樵曾受裴氏恩惠,絕不會為難蕭斐, 甚至會為她大開方便之門。
昔年蕭斐的出格之舉備受詬病, 御史們呈上的奏疏中痛心疾首, 條分縷析歷數她的惡行。也有不少老資歷的士族看不過眼, 明里暗裡向宣帝提過, 希望他能約束這個女兒。
但宣帝充耳不聞。
他那時已經上了年紀, 身體不濟, 知曉自己無力回天, 在朝局上爭不過那些綿延數百年、根基深厚的世家們。便只想護著這個最為心愛的女兒,叫她能夠稱心如意。
時過經年, 宣帝薨逝十餘年,那些曾經沸沸揚揚的爭論早已成了過眼雲煙。
重光帝與陽羨長公主少有來往,對這位妹妹的言行舉止一直也算不上認同。可到如今,他再三思慮蕭窈的婚事時,竟理解了宣帝昔年所思所想。
適逢蕭窈做客陽羨, 寫了封親筆書信, 令人一併送去。
蕭窈對此並不知情。自年初一別,她再未見過長公主, 而今時隔數年再來陽羨, 滿心雀躍,只顧著高興。
大快朵頤, 一道用過晡食後,同去湯泉別院賞景。
「這是年節那會兒我從謝氏討來的酒,只剩這麼一壇了。」
蕭斐披著柔順的浴衣,衣襟半敞,懶懶散散。她執著青玉盞,打量著蕭窈被熱汽熏得白裡透紅的臉頰,似笑非笑道,「原想著叫你帶些過來的,只是想了想,怕是不妥。」
蕭窈趴在池邊,飲酒後的腦子有些遲鈍,待到想明白這話的意思,乾巴巴地笑了聲:「……是不大方便。」
其實她若開口,謝昭應當會給幾分薄面,要幾壇酒並不難。只是兩人現在的關係不尷不尬的,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蕭斐輕笑了聲:「年節那會兒,我就看出來崔循待你不同。只是並沒想到,他那樣一個人,竟會半點不避諱……」
她雖長居陽羨,但並不閉目塞聽,桓氏之事發生沒多久就已經得知,既詫異又好奇。而今見著蕭窈,總算得了機會,打趣道:「窈窈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?」
蕭窈含著酒,起初支支吾吾並不肯提,被蕭斐換著花樣誘哄了幾句,終於還是大略提了風荷宴那夜的事情。
有些話是無法向重光帝傾訴的。
母親、長姐都已不在,身邊再無旁的長輩。青禾少不經事,翠微謹小慎微,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幾乎全是蕭窈自己拿主意。
她並未有過懼意,只是偶爾會感到茫然。
而今提及此事,也是想聽聽姑母的看法。
蕭斐原以為會聽一段少年情懷、風花雪月的故事,還專程添了盞酒,只是聽著聽著,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,一滴酒也沒沾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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