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娘昨夜已經高興過,並不著急。
抹著皂角,細細洗過自家夫君換下的衣裳,不慌不忙抱著木盆回去時,在家門口迎面遇著一人。
那人身量高大,身著粗布衣。他臉上有道舊疤,自臉頰到下頜,叫人難以想見究竟是怎樣的傷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。
芸娘被他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一驚,險些失手摔了木盆。
還是成志眼疾手快,接了一把,才沒叫她方才那番辛苦白費。
「這是……我遠房表兄,」成志咳了聲,安撫道,「你自回房歇息就好,衣裳我來晾。」
芸娘白著張臉,勉強笑著問候過,便斂袖進了房中。
「你如今有兒有女,日子過得順遂,便忘了從前在教主面前立的誓言。」刀疤臉斜睨他,冷笑道,「你可知背誓之人,是什麼下場?」
成志臉色微變,但很快恢復如常,低聲道:「你我皆知,教主死於崔循之手。當年城樓懸著的屍體我親自看過,並非作假……」
「你敢妄言!教主只是歷劫,蟬蛻仙去罷了!」因激憤的緣故,刀疤臉的面相愈發猙獰。待成志連聲認錯請罪後,這才緩聲道,「更何況,教主雖仙去,少主仍在。」
這樣一個魁梧的壯漢,提及這位「少主」時,話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恭敬:「只要少主站出來,自是一呼百應,你我又能過上當年那樣痛快的日子,喝酒吃肉,要什麼有什麼。」
「便是那些不可一世的士族,在刀劍、火把面前,也得跪下來搖尾乞憐,求咱們饒命……」
他追憶起舊事,猙獰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嚮往,猶如沉浸地美夢之中,難以自拔。
成志的血因這的描述熱了一瞬,但很快冷靜下來。
他是在那場大戰後,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,僥倖撿回一條命。機緣巧合救了進山摘野菜的芸娘,因一身力氣與還算中正的樣貌入贅田家。
有妻有子,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,但至少衣食無憂。
並不想再去當從前那等亡命徒。
「教主昔年在時,糾結十餘萬信眾,無往不利,可最後卻還是遭崔循暗算,倒成就了他的名望。」成志嘆了口氣,提醒道,「縱得少主歸來,只怕也難同他相爭……」
成志自問這話說得算掏心掏肺,可刀疤臉並不領情,定在他身上的目光猶如利刃,還是淬了毒的那種。
他眼皮跳了下,隨即打住,改口道:「三哥這般,想是心中已有把握?」
刀疤臉冷哼:「當年崔循巴結著桓大將軍,兩方聯手,致使教主歷劫。可今時不同往日,少主背後亦有盟友,可擔保桓氏絕不插手此事,又有何懼?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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