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災民的抗爭是有效的,立冬過後沒幾天,就有官兵開始組織災民往避難所而去,那裡修了很多營帳。
這個時候,已經有很多人撐不住,倒在了雪地上,也錯過了即將到來的生的機會。
是汀州官府終於想明白了,怕了這些災民,出錢給他們搭建營帳嗎?
自然不是的,是朝廷第二次的撥款下來了。
又是那些一套心照不宣的流程,一層一層的瓜分下來,最後的銀子堪堪夠給他麼搭建個營帳,勉強維持著能活下去,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。
災民營這樣的日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,沒有人敢再說什麼。若是稍有不滿,就會被驅逐出去,丟棄在茫茫雪原中,那只能等著死神降臨在自己頭上。
災民就像是被豢養的牛羊一般,有個活動的地方,以及偶爾的投餵。
但是唯一不同的是,牛羊沒有那些人的意識,它們不會因為眼前的困境而憤懣。但是人是會痛苦,會難過的,有血有肉的。
壓抑本性的活著,只會變得麻木不仁。
女人日日如此,很快就病倒了。丈夫被抓走驚恐的臉龐猶如夢魘一般,夜夜出現在自己的夢裡。他在呼救,他哭喊著求她救他。
但是在夢裡,女人只能呆愣的站在原地。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,神情呆滯的看著自己丈夫被人抓走,掙扎的背影。
夢裡的她很著急,不斷的想要衝破束縛,掌控自己身體的主導權,但是沒有用的。
她的靈魂猶如束縛在一層薄膜中,這層薄膜看起來是那麼輕,那麼透明,像是一戳就破。可是無論用什麼辦法,她都掙脫不了。
甚至她自己憤怒的靈魂都在逐漸收縮的軟膜中,被緊緊包裹,漸漸消逝。
……
直到他們來了。
女人抬眼,看著徐紓言一群人,眼睛越發的亮。像是微弱的火星,乘著風,就會變成燎原大火。
她想,沈山的報應終於來了。
徐紓言連夜審了那些人,徐紓言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。就算把人扒了一層皮,還能留著一口氣在,痛不欲生又死不了。
官驛里一聲急促的慘叫,聽得瘮人,又很快沒了聲響。
徐紓言的垂著眼眸,用手帕擦手上的血。白皙的指尖染上暗紅色的血,詭異又充滿陰冷的美感。
「把他們的嘴堵住。」徐紓言抬眼,淡淡道。
徐霽徐淮上前,將破布用力塞在那些人嘴裡。屋裡只能聽見痛苦的悶哼聲。
那些人很快就招了,但是他們也只是最底層執行命令的人。他們只接到命令,今夜要將這對母女除去,其他的更高層次的東西,他們接觸不到。
過了很久,徐紓言收拾乾淨出來。他身上仍然殘留著血腥氣,腥甜的。許是很久沒做這些事了,徐紓言出來的時候,眉眼冷得嚇人。
章台歲往喬昭身後躲了躲,掌印好嚇人。
現在天還沒亮,但是汀州已經開始隱隱的翻騰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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