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微微蹙眉,將視線轉向咳得心肺欲裂的太子。
「近來你這咳疾發得越發的勤了。怎麼樣?要不要請太醫。」
立在角落裡的老宮監見狀趕緊為太子爺奉上一杯熱茶。
太子接了茶,輕輕啜了一口,壓下喉嚨里的癢意,搖搖頭放下茶杯,再次看向明德帝道:「父皇,咳咳……,這盤棋是兒臣輸了,父皇寶刀未老,兒臣輸得心服口服。」
明德帝興致缺缺地丟開捏在指間的棋子,撐著膝頭起身,看向面容蒼白的太子道:「你身為東宮太子,國之儲君,更應該懂得保養之道。如今你這副身子,朕瞧著怎麼比我這個風燭殘年的老兒還不如。」
太子連忙起身告罪:「父皇訓斥得是,只是以兒臣之見,父皇龍精虎猛,正當壯年……」
皇帝擺了擺手:「罷罷罷,你年紀輕輕上哪兒學的那些老臣們的迂腐氣。只知道一味地溜須拍馬,日日將朕捧得高高的。」
言及此處,皇帝深深地嘆出一口氣,摸著小太監遞過來的一隻金狻猊手爐道:「正所謂高處不勝寒,現如今朕想從你們口中聽一句實話都難。」
太子眼中的神色變了變,有些惶恐地垂下頭,態度虔誠地聆聽著皇帝的訓斥。
皇帝念叨了幾句,感覺自說自話有些沒意思,回過頭轉向立在一旁的老宮監道:「劉福瑞,前幾日張道士獻給朕的益壽丹還有沒有?拿幾粒來分給你們太子爺。」
劉福瑞連忙轉去殿後的多寶閣前,打開匣子取出裡頭的一盒丹藥,從裡頭數出幾粒另拿盒子裝了拿出來呈給太子。
太子雙手接了丹藥,自是表達了一番對皇帝的感激之情。
皇帝不耐煩聽他說這些客套話,擺了擺手正要叫他退下,抬頭見自己身邊那位掌印太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背著手緩緩踱回鋪設厚厚軟墊的紅木圈椅前坐下,開口問道:「哦?劉掌印方才要說什麼來著?」
劉福瑞佝僂著背上前,垂著頭稟報導:「陛下,方才錦衣衛那邊傳來消息,說是從夔州抓回來的那個人什麼都招了。」
皇帝抬頭,額上現出三道深刻的紋路。
「韓休在何處?叫他進來!」
劉福瑞領旨,起身甩了甩拂塵,朝著門外高喝一聲:「傳錦衣衛韓休,韓指揮使!」
明德帝在位二十餘年,起初也算是兢兢業業勤於政務,自邁過花甲之年後,便於萬事上都顯得有些興致缺缺,監國的事交由太子去做,政務上有幾個閣老把持著,內有司禮監,外有錦衣衛,他如今也樂得當個甩手掌柜,每日裡一門心思跟老道士們研究長生之術去了。
只是錦衣衛這回接手的這個案子,關係到二十多年前的一樁陳年往事,令他不得不在意。
二十八年前的那場景初之亂,雖時隔多年,依舊令他回想起來記憶猶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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