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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過來。」

像主人對寵物一般。

季憐瀆低著頭,不敢有半分怠慢,跪在地上緩緩地向奚吝儉身後爬過去。

「孤和你說的話,沒聽進去?」奚吝儉輕聲細語,「耳朵不中用就剪了,做孤的人又無須聽他人之語。」

季憐瀆身體微顫,死死咬住牙:「殿下,優季知錯。」

苻繚皺眉。

「不要這樣。」他忍不住出聲。

奚吝儉抬眉,藏著幾分挑釁:「世子,他現在還是我的人。」

卻見苻繚臉上是淡淡的難過憂慮,沒有半分憤怒。

「那就把他當人看。」他道。

苻繚知道自己該異常抓狂,像原主一樣,有和奚吝儉拼個你死我活的氣勢。他只能昂起頭,似是對奚吝儉嗤之以鼻般,以挽回一點原主的人設。

他做不到。

如今的每個細小的舉動,逐漸堆積,終會到爆發的那日。那時已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清的。

若想避免之後的悲劇,越早改變奚吝儉越好。

他定定回以奚吝儉目光。

悄然而至的沉默在苻繚預料之中。

奚吝儉忽然輕笑出聲:「好,說得好。」

「沒想到今日竟有意外之喜。看在世子的面子上,孤暫且放過他。」奚吝儉話鋒一轉,「看來世子向龍王爺討教策馬之道,也自有一套說法了。」

奚吝儉說的是市井之人對他投池自盡的笑稱,意味不言自明。

「小小的明留侯府怎能困住龍王爺,殿下說笑了。」苻繚莞爾而笑。

「世人都在議論此事,熱鬧得很。」奚吝儉不疾不徐,「先前世子病重,孤還正擔心。既然無恙,孤萬分期待明日與世子的賭約。」

他走近苻繚,俯下身,細長紘紞從身側垂下,懸著的兩顆小玉石優遊自若地在苻繚眼前晃蕩。

「世子的雙眸,確是讓人著迷。」奚吝儉輕笑。

苻繚一僵,旋即在心中苦笑。

眼睛?

別說是輸了要挖眼,他就連能不能活著下馬都是問題。

雖然明留侯是個武官,但原主和他本人一樣,身子一直不好,在馬背上顛兩下,怕是韁繩都握不緊。

「言盡於此,世子自重。」奚吝儉環顧一圈,「孤本意只是來抓只不聽話的小貓,不巧入了府中,無意叨擾。」

「等等。」

鎖骨處重新刺痛起來。

奚吝儉這手勁,恐怕能直接捏碎他的脖頸。

他踩實地面,微微蹙眉,有些寬大的衣裳隨風抖動,看起來仍是虛浮地站不穩。

「我送你們。」

奚吝儉回眸,頓了頓,端詳他。

半晌,他道:「孤何故擔世子此大禮?明留侯府不缺人。」

他目光移向季憐瀆,霎時間變得冰冷。

「倒是剛養起來的小東西,有些不識好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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