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贄應了聲是。
殷如掣不敢說話。
繞這麼大的圈子,這不就是要去找世子嗎。
奚吝儉邁出一步,轉身看向殷如掣。
後者打了個冷顫,立時道:「小屋之事,屬下已著手去辦,不出一天便會見效。」
聚在他身上的目光這才散了,腳步聲逐漸遠去。
漸漸地靠近苻繚。
黑馬率先停下步子,聞見主人的味道,苻繚頓了頓,才意識到奚吝儉來了。他示意之敞等在一邊,自己迎上前去。
「殿下還有什麼事?」
他有些疑惑,末了看見自己手上的韁繩,又尷尬地遞出。
見奚吝儉接過,苻繚收回手,在唇邊呵氣,髮絲凌亂地散在身後。
似是為了打破先前總是歸於的沉默,苻繚低低地開口了。
「既然知道小屋裡沒有實質證據,為何非要選在今日?」
帶著幾聲不舒服的鼻音,奚吝儉感覺到他真誠的態度,如同前一晚他說自己還能找到辦法的陳述。
他確實找到了。
「你以為你有資格追究孤的想法?」奚吝儉嗤笑一聲,「倒不如孤來問你,為何非要抓著孤不放。」
苻繚抿了抿唇。
「你非要廷杖呂嗔,是為了暗示你與官家的身份。」他動了動唇,「你想警示群臣,你如今的地位,已經是可以從『妾』成為『妻』了。」
苻繚知道如今的皇上就是廢物一個,雖然眾人都將這個原因歸於奚吝儉將他操縱成傀儡,但實際上是不敢惹怒這個穿著黃袍的小孩。
但奚吝儉從不愛惜自己名聲,以至於他一有風吹草動,便會被掛上喪盡天良的名號。
他想做皇上,這事對苻繚來說無可厚非,至少他的治理水平比如今的皇上好太多。
若原文裡奚吝儉沒死,他本是該登上皇位的。
苻繚盯著奚吝儉稜角分明的側臉,水滴在他俊挺的鼻尖懸掛,描摹出英姿颯爽的線條。
深色的瞳孔在此刻無比清晰,盯著自己的目光似是獵物看著已經送到嘴邊的食物。
渾身的冷意激得苻繚瑟縮了一下身子,思緒也一同被拉回。
「你以為宴會上的那些人看不出麼?」奚吝儉俯視著他,話里聽不出情緒,「不過是借著機會哄鬧輿論罷了。」
苻繚頓了頓。
他知道,他卻不理會。
他本不該承受這些。
苻繚看著他道:「這就是我的原因。」
奚吝儉張了張唇,臉上的淡漠神色似是已做了多年的帝王寡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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