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吝儉似是被逗笑,戲謔道:「那你還敢靠近孤?」
苻繚摸著懷裡的綿羊,淺淺抿了一個苦笑,沒說話。
奚吝儉也默然,細細端詳著苻繚方才有些突兀的神情。
半晌,他開口道。
「想辦法讓季憐瀆回來。」奚吝儉說,「孤可以留他一口氣。」
「啊?」
出聲的是殷如掣。
他陡然開了口,苻繚沒有防備便被一驚,懷裡的綿羊好像是認出他一般,也怕得叫了一聲。
奚吝儉擺了擺手,示意殷如掣噤聲,又看著苻繚,等他回話。
苻繚頓了頓,下意識想去看那人,發覺那幅令人作嘔的景象早已被擋住。
不偏不倚,似是本就不願讓他看見。
苻繚緩緩搖了搖頭。
「這是殿下私事,我不敢插手。殿下要尋回季憐瀆,想來也不是難事,何必多此一舉?」
奚吝儉嘴角微微一動,好像有些意外苻繚的選擇。
苻繚腦袋歪斜一下,正視著他,淺笑道:「我不是說過麼,我不會讓自己被吃的。」
若是救了他,那季憐瀆逆反的心思便會被宦官察覺,便會讓他們之間生了隔閡。
拿捏住的棋子想要噬主,宦官黨大抵不會再冒著風險信任季憐瀆,甚至會加以滅口。
於是季憐瀆只能依賴奚吝儉了。
這不還是變相地把他鎖起來了麼。
而季憐瀆一邊怨恨他,一邊又不得不委曲求全,對奚吝儉的態度只會越來越差。
他的目的就是不希望這一切再發生。
何況奚吝儉要是再一捅破,是自己把他賣了,那季憐瀆可就有實打實的理由要自己死了。
苻繚眉心緊得酸疼,不自覺揉了揉。
奚吝儉既知道季憐瀆的用意,亦沒殺自己,自然也沒有理由動這個小廝。
而他動了,季憐瀆不在場,做戲也沒意義,又不是泄憤,那便是有另外的理由。
自己在奚吝儉心目中也沒多重要,沒必要特意留一條命。苻繚想。
負面意義上的重要倒是真的。
這麼想來,奚吝儉其實很理智。
他明白這麼多人的心思,知曉季憐瀆的目的,似乎完全不像原文裡一動就翻的醋罈子,也不是那麼草菅人命的權臣。
是他這時候沒那麼走火入魔,還是自己真的有稍微影響到他?
又或是自己一直錯怪他了?
苻繚的眼神有些閃爍。
奚吝儉見他眼眸轉了幾下,淡淡笑了聲:「過慧易夭,世子。」
「不敢擔此讚譽。」
苻繚應得不卑不亢,眼神卻不敢再看他。
奚吝儉頷首,殷如掣便明了地告退,轉眼間從苻繚身後消失。
「孟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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