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自逸樂宴起,他就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。
「過來。」奚吝儉道。
便見到苻繚放了綿羊乖乖地上前,比皮影戲裡吊著的木偶都要聽話。
奚吝儉抵著他的下巴,左右看了看:「洗漱好了?」
苻繚「嗯」了聲,腦袋被抬得有些缺氧,眉頭壓低少許。
「破爛身子。」奚吝儉輕哼一聲,放了手。
「還好吧,在馬上坐了一圈,也沒少哪兒。」苻繚笑了一下。
不知是清晨的氛圍太過寧靜,還是自己腦袋有些昏沉,苻繚覺得此時相當安生,就連奚吝儉都和顏悅色,全然沒有昨日那般狠戾冷漠。
「換身衣裳。」
奚吝儉掃過他微微露出的鎖骨。
傷痕比以前淺了。
苻繚應了聲,見奚吝儉身後的小廝端上一套華麗的衣裳。
他謝過,拿起一件,並未急著穿上,只是看著奚吝儉。
「要人伺候?」奚吝儉道。
「我自己來可以。」苻繚還是繼續盯著奚吝儉。
無奈奚吝儉鐵了心不明白,苻繚只能背過身,換上新拿來的衣裳。
苻繚身上只留了件極薄的絲織裡衣,穿在他身上更是像紙片一樣。
一伸手套上衣裳,寬大的裡衣微微滑下,突出的肩胛骨看得一清二楚,隨著其主人的動作緩緩活動,似一隻撲扇翅膀的蝴蝶,又像一條溫柔和婉的小蛇。
苻繚儘可能使自己的呼吸平穩,一點一點整理身上逐漸加多的布料。
忽然視線暗了下去,熟悉的沉香環了上來。
「殿下……」苻繚有些難為情。
帶著笑意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:「不會穿?」
「太過繁複,怕鬧了笑話。」苻繚耳根熱得難受。
這些衣裳穿起來比看著還要複雜,而且他的身子也有些撐不住這麼久的折騰。
說自己穿衣服穿累了還是挺尷尬的。
粗糙的指腹忽然點在他背上,點點暖意反倒使苻繚忍不住縮了下身子。
「怎麼了?」苻繚問道。
「你……」
奚吝儉欲言又止,在那兒又點了兩下:「你自己不知道?」
苻繚不知他在指什麼。
「沒有人和你說過?」
指尖緩緩滑動,教苻繚想起綿羊在他身上打滾的感覺。
「父母、朋友?」
苻繚捏緊了胸口的衣裳。
奚吝儉的視線沒有動過。
「你這裡有顆小痣。」
正處在那片蒼白的正中間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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