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其實覺得那日主子更像是惱羞成怒,又覺得這情緒不會出現在主子身上。
苻繚見他也不是特別肯定的樣子,問道:「殷郎當時既不知道是因為何事,為何不問清楚?」
殷如掣皺了皺眉,似是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「有什麼必要問呢?殿下就算是高興了,要我在階下跪三個時辰,也肯定有理由的。」他奇怪道,「不過殿下沒這麼做過就是了。」
「而且殿下若是真怕我不明白,自然會直說的。應當是沒人能知道他的心思最好。」他道,「孟公公當初也和我說,少問多做。他跟在殿下身邊的時間比我長,也不見得能完全懂殿下的心思。」
苻繚不大讚同。
這樣一來,奚吝儉身邊豈不是沒有能夠理解他的人了。
不只是他謀定的計劃,還有他無處安放的情緒。
雖然奚吝儉定是覺得自己不需要,但周圍若是能有一個這樣的人,他大抵也不必終日冷著臉色。
十幾歲開始便居於邊疆,遠離親朋,而今又回到這個陌生的熟悉之地,這樣常年的孤獨確實會讓他有這樣的認知。
說起來,他的父母又是什麼情況,才會讓一個少年遠離故土如此之久?
苻繚的視線渙散又聚集,終於意識到離大門不遠了,連忙謝過殷如掣,趁著夜色回府。
直到回了自己房內,他才猛然發覺,關於奚吝儉的傷勢這個問題,被蓋過去了。
*
翌日清晨,苻繚藉口與人遊玩,早早地出門了。
他故意將此事告訴苻藥肅,果然沒一會兒,苻鵬賦便知道了這個消息。
好在他似乎只對苻繚沒去上任這件事而高興,沒說什麼就讓自己離開了。
其實只是任職的時間還未到罷了。苻繚腹誹。
到了璟王府門前,天才剛剛大亮,此時還未下朝。
苻繚原本想在外面候著,但恰好碰見殷如掣在檢查府邸周圍,便將他請進去了。
「殿下已經吩咐過了。」殷如掣是這麼說的。
他的表情比昨日凝重不少,一股少年氣的聲音也顯得沉重。
他負劍抱胸,察覺苻繚的目光,解釋道:「今日早朝是要討論千秋節的事,殿下與官家關於此事的意見不合許久。」
多的他不再說,教苻繚擔心自己今日來尋奚吝儉,是否會給他添麻煩。
不過殷如掣很快補上了一句:「不過世子不用擔心,殿下自有分寸。」
說罷,他停了停,還是繼續道。
「世子似乎太過關心殿下了。」殷如掣目光移向別處,踢著腳下的石頭,「自我跟著殿下起,沒見過殿下出什麼差錯,無論是哪方面。」
苻繚頓了頓。
其實自己關心的是季憐瀆才對,大概是常與奚吝儉說話,才讓他生了這樣的誤會。
「殷郎應當也知我的心思在誰身上。」苻繚覺得這時候拿原主來說會更方便,「何況既然殿下心裡有底,他沒說明,自然是不礙事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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