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殿下近日辛苦了,不如今日早些歇下,好好休息吧。」
第26章
奚吝儉喉結微微一動。
幽然的檀香環繞,漸漸地聚在鼻尖,似是有意地冒犯他。
他慣來不喜歡檀香的味道。
剛才念在它淡淡的,沒打擾他與苻繚的份上,他沒去在意。
而如今,這股氣味愈發濃重,仿佛要無聲無息地讓他窒息。
如同那日沖天的火光,不斷侵吞著一切的黑煙。
「殿下?」
苻繚的聲音猶如一眼溫涼的清泉,在黑壓壓的濃霧中破開了一道口子。
奚吝儉怎能不去回應。
他便見到世子溫和眉眼藏著幾分擔心:「殿下可是不喜歡這味道?」
他的手已經擋在那線香前,用外裳上的毛呢掩住絲縷白煙,長袖微動,隨時都能把那燃著的微弱紅光給撲滅。
他這一擋,也擋住了那就要撲面而來的滾滾濃煙。
奚吝儉漸鬆弛下來。
「正是一日之晨,豈可安睡?」他道。
苻繚感覺到氣氛和緩下來,笑吟吟道:「若不休息好,晨間便如深夜般委頓,深夜裡又生晨間的憂思,哪還分得清日夜?」
即使奚吝儉話里不顯,但苻繚也知道,他此時實在是困頓。
他的臥房內除了床,便只有一個矮矮的圓凳,小得不像是給人坐的,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東西了。
仿佛臥房的唯一作用,就是安放床榻。
而這床榻,亦不像是經常被使用的。
即使如此,奚吝儉還是在這個時候來了,那便是真的想要好好休息一番。
這大概也是殷如掣為何這麼容易便放自己進來的原因。他覺得奚吝儉不會在這兒休息。
奚吝儉的疲累定然不是只因著昨日沒休息好,還有許多繁雜的事務都要他過目。
還有讓他動怒的千秋節。
苻繚便要找個藉口離開:「季憐……」
奚吝儉目光陡然冷了下去。
苻繚被刺得一驚,奚吝儉面上卻沒變化,教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。
不過提到季憐瀆了,那大概不是了。
是自己承認了喜歡季憐瀆,就算再如何澄清,奚吝儉也會有所芥蒂。
苻繚抿了抿嘴,想轉個話題,奚吝儉已經開口了。
「留下。」
奚吝儉知道這人就和他手裡的綿羊似的,自己還沒動什麼,他就嚇得要跑了。
果然,苻繚愣了一下,奇怪奚吝儉怎麼知道他要說什麼。
不過那困惑很快又化成了莞爾,像大旱後的第一場甘霖。
「會按蹺麼?」奚吝儉坐在床邊,與苻繚不過一步的距離,「過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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