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繚不得不腹誹一聲,奚吝儉使喚人是相當自然。
他卻也高興,奚吝儉願意將自己疲累的一面展露出來。
「我給殿下按按腦袋吧。」他道。
他本想給奚吝儉按按肩頸,但一想到自己的力氣與奚吝儉的體格,按著怕是起不到什麼作用。
苻繚不得不坐到床榻上,檀香味頓時被淡淡的沉香給取代了。
他有些許拘謹,但見奚吝儉不介意,他便開始了手上的動作。
他小心翼翼地碰到奚吝儉的額中,輕輕地點了點,見奚吝儉確實沒什麼反應,才慢慢按揉起來。
說是按摩,苻繚也只記得那一星半點兒的穴位,將常給自己揉的地方也用在奚吝儉身上。
「你有給別人按過麼?」
奚吝儉冷不丁出聲。
苻繚的動作猛地一停,緩過神來似的慢慢動起來。
「沒有。」苻繚應道,「就是給自己按的,可有哪裡不妥?」
奚吝儉輕出一聲:「無妨。」
難怪。
感覺到他的手抖得厲害,按在自己皮肉上卻還是隱隱發癢,指腹與骨節在脹痛與不斷搏動的穴位處流連,淺嘗輒止地又換了下一個地方。
似是要拿他打趣一般。
教他起了握住那人的雙腕,反剪過來,讓那人切身體會什麼才是按蹺的心思。
他瞥了眼被收拾整齊的床褥。
剛好還有個合適的地兒。
身後的人似乎心餘力絀,手上的勁兒努力地重了些。
奚吝儉無奈地輕出口氣,把方才的心思壓了下去。
他閉上眼。
苻繚的指腹總是冰涼的。
雖然他不曾特意觸碰過,卻總是覺得,苻繚的手足都該是涼的。
可一旦接觸到自己的皮肉上,那人便會染上自己的溫度。
一點一點地從指腹化開,再或多或少地返還給自己。
奚吝儉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眉心皺得如此緊,讓那纖細的指尖也無從下手。
似乎也是因為這個,那雙手隱隱有要離開自己的意思。
奚吝儉陡然睜眼。
「若孤想為季憐瀆做這個,他會如何想?」
那雙手果然停住了,連溫和的呼吸都離他近了些,覆在後頸上,比他的觸碰更令人心癢。
苻繚想了想,還是誠實地道:「目前來說,他大抵不會領情,還有可能嚇到他。」
「不過他練習歌舞,多按按肩背四肢,總是有好處的。」
感受到手指重新沿著皮膚與骨頭按揉,奚吝儉應了聲。
「那你覺得孤現在該如何待他?」他又問道。
「季憐瀆現在想要的,應該就是笙管令的位置了。」苻繚道,「殿下若有自己的考量,可以再和他說清楚點。畢竟官場上這些東西,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,與他心裡有出入也是正常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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