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懂事的青絲胡亂搭在他的肩頸與胸背上,額上滲出的一點兒細汗教將它們勾連住,眼尾紅得可憐,又是乖乖下垂的,清秀的面龐也突然靡麗起來。
腿上過電般的酸麻消下去些,但只要一動,留有的餘威還是他心臟不禁劇烈地跳了幾下。
奚吝儉並沒有動,不疾不徐地觀察著他的神色,嘴角愉悅地勾了勾。
苻繚方意識到,他只是在嚇唬自己。
「殿下怎得開這樣的玩笑?」苻繚的秀眉稍皺起來。
「孤可沒開玩笑,這不是等著世子選麼?」他話裡帶著些許調笑,「世子傷在膝蓋,可是有什麼避諱不成?」
苻繚聞言,遲疑一瞬。
好像真是自己想多了。
但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想法呢?
苻繚小心地看了眼奚吝儉。
他仍是一貫的神情,靠近時的話語也如往常一樣。
他還能感受到奚吝儉的鼻息,若有若無,不斷提醒著他與自己的距離。
這距離不是沒有過。
奚吝儉歷來都是這樣的麼?
感受到耳後微妙的溫熱,苻繚不自覺抓緊了手中順滑的布料。
「這兒可是文淵閣,林郎中指不定就要回來的。」他自己都聽出來這話說得有些氣虛。
「那就是換個地兒便可以了?」奚吝儉調笑道。
「殿下願意屈尊,自然是可以的。」苻繚回應道,「看傷而已。」
奚吝儉眉尾動了動。
「今日是你當值。」他道,「林星緯可不大願意當這校書郎,這下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。」
苻繚小心地收回雙腿。
奚吝儉沒動他,卻是故意笑了一聲,含笑的雙眸盯得苻繚進退兩難。
雙腿的線條隱在稍顯厚重的袍里,似有似無,卻是能清楚地瞧見其軌跡,最後緩緩收攏在交椅的正中,將視線也聚到了那裡的正中心處。
「是這樣麼?」
苻繚眼裡仍帶著些謹慎,疑惑道。
方才看林星緯工作時一絲不苟,看他臉色也不像是硬把他攆上去的,他還質疑自己身為新黨為何要來當校書郎呢。
「信不信由你。」奚吝儉不甚在意。
苻繚揉了揉自己的膝蓋,那裡現在才開始後知後覺地發疼,還有些僵硬,小腿像是斷了一樣沒有知覺,要費些力氣才能使喚得動。
和他看小說時,作者描寫的季憐瀆被罰跪時的感覺很像。
等等。
苻繚最後一點的難為情轉為了純粹的疑問。
「殿下來得如此巧,是早知道官家會來找我?」
「那又如何?」奚吝儉沒否認。
苻繚眨了眨眼,抱著雙腿縮在交椅上:「所以,殿下為何要等我跪完了才出現?」
「孤為何要中途打斷?」奚吝儉嗤笑一聲,「你受罪與孤有什麼關係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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