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罷了,是自己無理取鬧,竟真的對他幾句話與舉動騙得動了得寸進尺的心思。

這樣也就足夠了。

苻繚隱約感覺氣氛不對,但奚吝儉也沒說話。

沉默半晌,他才道:「殿下對千秋節這事,有何打算?」

「我方與官家說了且等明日,不知殿下明日可否要同意?」苻繚眉心緊了緊。

奚吝儉轉眼看他。

不如再最後試探一次。

「孤有答應你麼?」他一邊眉毛微微挑起。

苻繚一愣。

好像也是,奚吝儉昨晚沒答應他。

官家說的那一處地方,果然對奚吝儉萬分重要吧。如此堅持,若是要提,怕是會惹他想起不好的回憶。

他這幾日似乎已經挺不高興的了。

而且要是答應了,官家便會當作這是示弱的信號,奚吝儉又要分心處理政局的變化。

「那我便想辦法應付過去便好,官家還是好哄的。」苻繚若有所思,「殿下不同意便不同意了,本來多修繕一個花園確實浪費。」

他說完便兀自思考起來,好一會兒才察覺奚吝儉的灼灼目光。

反應過來時,身上莫名刺痛一下,似是已經被灼傷了。

「怎麼了?」苻繚心裡有些慌。

「為何不生氣?」奚吝儉的語氣里藏著幾分失望。

苻繚怔怔。

「為何不問?」奚吝儉幽深的眸子盯著他。

為什麼不對自己的出爾反爾憤怒,為什麼不想知道自己反對奚宏深的理由?

自己在他眼中就這麼無足輕重,現在甚至連花在奚宏深身上的時間都要比自己長了?

「官家的性子你看到了,你這是欺君之罪。」他極力克制著自己躁動,過濾出來的情緒冷淡至極,「還是在奚宏深的大好日子裡,你覺得他還會像上次那樣被你哄過去?」

苻繚意識到他生氣了。

「官家見到銀色暴怒時,生氣程度不亞於方才。」他的心臟兇猛地撞擊胸膛,「官家也只是個小孩罷了,只要能哄好,順著他的思路,是可以的。」

奚吝儉反覆摩挲著扳指,而後緊緊握拳,虎口傳來了許久沒感覺到的生硬的疼痛感。

他想起曾經還很天真的自己。

就像當初自己故意弄傷手腕,拿不動弓,母親卻更在意用什麼旁門左道能贏過他的兄弟。

她只想要自己贏,能被他的父親看見。

沒人在意他受的傷,除了他有意告訴過的母親,也再沒人發現他受了傷。

包括那個人。

他早該發覺的。

不過也無所謂了,他的母親,兄弟,還有那個人,全都死了,屍骨無存。

只剩下奚宏深,被他父親當作工具藏了幾年,就為了防備那時還遠在邊疆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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