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殷如掣和林星緯倒是叫得親熱,到了自己這兒便是一口一個殿下,生分得很。
他略微頷首:「對面將領狂妄自大,激他一下便上鉤了。」
他話裡帶了些冷笑,苻繚聽到,有些難過。
奚吝儉是在意北楚的。
否則,他完全可以請君入甕,待敵軍殺了先皇等人再來個瓮中捉鱉。
他卻沒這麼做。
奚吝儉看他的模樣,便猜到他在想什麼。
他忍不住嗤笑一聲。
「怎麼,又覺得孤是好人了?」
「好與壞,不是我一人能評判的。」苻繚應道,「亦不是當今世人能評判的。」
他的聲音藏著幾分自己都沒發覺的慍怒,面色陡然凝重起來。
奚吝儉頓了頓。
「沒必要生氣。」他緩緩眨了一下雙眼,「這有何好生氣的?」
苻繚被他一說,方察覺自己有些失態。
他耳根熱了一瞬。
「天氣不好,心情也受了影響。」他藉口道。
如今快到清明,天氣時晴時陰,烏雲存心戲弄人一般來了又走,致使這幾日都沉悶得很。
奚吝儉聞言,眼底忽然浮起一絲笑。
這笑里沒什麼感情,更像是怒極反笑。
「你知道官家誕辰確切是在何日麼?」他忽然問苻繚。
苻繚被他問了個措手不及,下意識便搖搖頭。
千秋節為期大約有半月之久,幾乎每日都是盛大慶典,官家與民同慶,大家都把這個當假期來過,至於具體是哪一天,沒人特意提到,苻繚也並不清楚。
「過了這麼多年的千秋節,你還不知道官家的誕辰?」奚吝儉頗有深意地問道。
苻繚不免激靈了一下。
奚吝儉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身份來了?
不過這次相比於之前,並不讓他害怕。
苻繚小心地看他一眼,清澈的瞳孔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奚吝儉面前。
好像是……因為奚吝儉並沒有用「世子」稱呼自己。
這稱呼聽上去是尊敬,但這兩個字完全可以暗含譏諷與威壓,不顯山露水地便能讓人生出寒意。
奚吝儉並沒追問下去,嘴角微微勾了勾,像是報復成功的笑容。
兩人沉默片刻,並不尷尬,像是一併登上山頂後享受日出的寧靜時刻,讓人心底生出一絲輕微的甜意。
苻繚望著美中不足的那處。
未被處理的山石堆積在本就陡峭的道路上,更顯艱難險阻,只是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慌。
「殿下。」他喚了一聲,目視前方,「我們該商量如何為官家新修園林了。」
奚吝儉長睫微微動了動。
「不必。」他淡聲道,「孤沒打算在那片地上動土。」
苻繚瞳孔立時縮了一下,看向奚吝儉。
奚吝儉自知讓他誤會,嘖了一聲。
「不是不讓你插手,是孤本就不想動。」他道,「官家說了又如何,只要不動,他除了毫無意義地發火還能做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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