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殿下若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便不同意,那定然是有解決方法。」苻繚咬咬牙,道,「殿下剛處理過一批人,他們的家產可以充公,人手也可以讓囚犯來替,這怎麼不能做成?」
說到底,是奚吝儉不願意告訴他真正的原因。
他知道奚吝儉有苦衷,對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人,不說也無所謂。
但苻繚知道總有一天,季憐瀆會知道奚吝儉的一切。
這些他已經知道的,還有他永遠不會知道的。
雖然自己願意等,但奚吝儉興許真的不願說。
奚吝儉沒急著回話。
半晌,他重複了自己的問題,眼眸直直盯著苻繚:「世子為何如此堅持?」
苻繚動了動嘴。
「因為這件事是我與殿下一併完成的,如果殿下不想做,也會牽連到我。」
他知道這謊話會被奚吝儉看穿。
其實自己也不想說心裡話,與奚吝儉沒什麼區別。
苻繚小小嘆了聲氣,又期待著奚吝儉會像先前那樣逼著他說出實話。
但奚吝儉只是笑了一聲。
「世子這是在……」他琢磨著用詞,玩味道,「撒嬌?」
苻繚頓了頓。
果然不會再有第二次了。
他的心思註定不會交到自己身上。
苻繚眉尾落下,沒有看奚吝儉。
他仍是笑著,嘴角淡淡的笑意中蘊著一絲只有他自己才嘗得到的苦味。
他深呼吸一口氣,轉過身來時,最後一點苦笑已經被風掠走。
「對,我在撒嬌。」他道。
第44章
涼風習習,如履平地,毫不費力地撥弄苻繚額前的細發。
眸中秋水在那一汪小小的乾淨瞳孔中泛起細微的波瀾,只一瞬便歸於平靜。
他的眉眼自然落下,身後便是顯得荒涼的平關山,為他的孑然更添幾分蕭瑟。
他雖然如此說,但奚吝儉知道他並無此意。
苻繚情緒忽然低落了。他看得出來。
這轉折突如其來,苻繚的目光又如此坦誠,像是從容前赴刑場的高潔之士。
苻繚在他之前開口了。
「殿下不生氣麼?」他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幾下。
「為何要生氣?」奚吝儉眉尾抬了抬。
說罷也不見苻繚要開口,在話徹底落到地下時,奚吝儉才又抬起來:「你又沒和季憐瀆這般說話。」
既然都做戲了,苻繚也這麼以為,那便做到底好了。
奚吝儉揉了揉額角,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。
苻繚的呼吸明顯了點,胸膛的起伏卻沒有方才規律。
這才是他認識里的奚吝儉。苻繚想著,更多的是在安撫自己。
奚吝儉沒生氣的原因也不是他已經能接受與自己嬉笑怒罵了,而是他根本不在意,只要自己沒對季憐瀆做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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