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不住動了下腿,奚吝儉的手立即停住了。
苻繚還沒反應過來,他的手已經拿開,沒有手臂支撐,雙腿自然而然地垂下。
奚吝儉咳嗽兩聲。
苻繚感覺到身後的溫度也在迅速拉遠,再反應過來時奚吝儉人已經站在他對面了。
他面對著房門,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,雙手背在身後,才轉過頭來看苻繚。
苻繚疑惑自己是不是哪兒做錯了,但奚吝儉這般像是避嫌的舉動,又讓他耳根熱了一下。
他摸了摸脖頸。
「官家找過我了。」苻繚低聲道。
奚吝儉眉尾微微挑起。
「是他單獨見的你,還是有其他人在場?」
「還有徐徑誼和米陰。」苻繚看向他,知道奚吝儉已經猜出他要說的是什麼事情。
奚吝儉不意外。
「殿下早就想到了。」苻繚道。
「他們要你想辦法,讓孤去攻打上木國。」奚吝儉冷笑一聲,「他們這麼多年沒能做到的事,竟然真敢寄託於一個初入朝廷的青年。」
苻繚不禁垂下眼。
「殿下早知有今日,為何還要拖到現在?」
「孤能有什麼可以做的?」奚吝儉卻這樣問他。
苻繚頓了頓,奚吝儉已經繼續道:「他們無論做什麼,目的都是逼離京,孤從沒有遂他們的意,這可不是沒有作為。」
「但千秋節後,他們便不會再遮遮掩掩了。」苻繚道。
先前是因著千秋節,大家做什麼都還要顧及著這個,不能在千秋節里出岔子,而今就要過去了,連官家都在催促。
奚吝儉沉吟不語。
半晌,他才問苻繚:「你對上木國了解多少?」
苻繚仔細回憶著先前聽過的消息,原本想開口說,但既然奚吝儉這麼問了,想來一定還有更深的東西藏於表面,便搖了搖頭。
何況他對這件事也真算是一概不知,那點兒隻言片語說不上話。
就算是看書時,也沒有見到過類似的字眼。
只能說這件事對季憐瀆而言並不重要,或是在他需要處理這件事時,奚吝儉已經死了。
想到這,苻繚心臟驟然一疼。
還好,還好不會走到這一步。
至少目前沒有。
可只要季憐瀆往上爬了,他們遲早還要針鋒相對。
舌根滲出淡淡的苦意,似是方才咽下去的蜜餞太甜,被反噬一般的苦楚。
一定要成功。不能讓他們刀劍相向。
但……
苻繚知道,當他們關係有所改善時,哪怕只是一點,自己也並不如想像中的開心。
他不知道是什麼在作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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