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吝儉細細把苻繚從頭到尾看了個遍,其間無意中撞上目光時,苻繚總是比他躲得更快,讓他按著的手漸漸使力,最後像是牢牢將人禁錮在自己手中一般。
但人總是乖的,願意站在原地,什麼也不問。
有時候奚吝儉覺得他太聽話了些,以至於有些自己不能主動說出口的事,就這樣被擱置在沉默中,但苻繚的聽話並不卑躬屈膝,反而讓人心生憐愛,又含了些想要欺負的衝動。
越看越不想放手。奚吝儉磨了磨後槽牙。
他只是想看看苻繚氣色如何,僅此而已。
即使不需要苻繚站那麼近,不需要觸碰他,不需要那麼多此一舉的事。
他還是想這麼幹。
奚吝儉收回手,支起的大拇指有意無意划過苻繚的下顎線,才捨得放開他。
苻繚打了個寒戰,眨眼的頻率比往常更快了些。
他不會問「需要我幫忙嗎」,他知道奚吝儉一定會搖頭。
「我能幫上你什麼?」苻繚這麼問道。
對上苻繚似是在閃光的雙眸,奚吝儉感覺目光被晃了一下,心尖陡然一顫,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他並非不知苻繚話里所含的意思,卻不能給予苻繚想要的答覆。
「可曾看過這紅鹿崗的風景?」奚吝儉突然問道。
苻繚大抵是沒看過的,他只出過幾次城,還都是因為有急事,自然不會特意欣賞路邊的風光。
苻繚果然愣了愣,搖搖頭。
「去看看吧。」奚吝儉的語氣比對常人溫和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,「讓車夫載你走上幾圈。」
說罷,他停了一下,又補充道:「既然來了,就這樣回去,也怪折磨世子。」
苻繚聽出了他的意思。
奚吝儉想讓他留下,但是這時候卻要他離開這兒。
苻繚看了一眼那群帶著些不屑,眼裡又帶著懼怕的官兵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他輕聲道,「讓之敞把藥箱留在這吧。」
奚吝儉沒說話,殷如掣適時上前,接過之敞手裡的藥箱,對他點點頭。
之敞也看得出來,大官人在幫他的弟兄們,雖然一想到面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是攝政王,他便有些害怕,但緊接著他又想起來,這是與他們並肩作戰過的統帥,還是真能求來雨的龍王!
之敞看了眼他的兄弟們,果然他們臉上也沒有太多懼意,有些個沒受傷的早已摩拳擦掌,盯著對面的敵人。
苻繚便帶著之敞重新坐回轎子裡。
苻繚一坐下,便閉上眼,儘量不讓自己聽見前面發出的聲音,之敞也很懂事,連忙讓車夫策馬,馬蹄聲和轎子的顛簸立即讓苻繚的注意力有了可以轉移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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