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未看得清指尖上沾到的液體是什麼,便被奚吝儉拉過,溫熱的觸感重重碾在指腹上,仿佛要為他驅逐一切的污濁。
苻繚感覺身子稍微舒服了些,大概是那股鐵鏽般的氣味已經被衝散了。
而自己的手還被奚吝儉握著。
他垂著眸,細細查看還有沒有不該留的東西殘餘在上面,兩指抵著苻繚修剪整齊的指甲,不斷翻看。
剛剛緩下來的身子又因心臟漏了幾拍而緊繃起來。
「殿下……」苻繚忍不住出聲。
奚吝儉這才意識到兩人貼得有多近,下意識想要迴避,又硬生生克制住,愣是把溫玉留在自己手中。
「有事要和你說。」他直接道,讓苻繚措手不及。
「……什麼事?」苻繚看著他緊握的手,不太敢問出聲。
他連坐姿都不敢調整,半伏半倚地抵在座上,與奚吝儉若即若離。
苻繚盯著奚吝儉微微飄動的下擺。
「關於上木的事。」奚吝儉道。
苻繚突然一愣。
「關於上木的麼?」他眼睛亮了亮。
「自然。」奚吝儉眉尾動了動。
說罷,他看了苻繚一眼,又像是要表揚似的輕哼一聲。
「孤可沒有忽視你的想法。」
第79章
苻繚心跳猛然漏了一拍。
受寵若驚。
像是什麼都沒做便突然得到獎賞般,苻繚耳邊嗡的一聲,出現一陣長時間的耳鳴。
他不自覺歪了歪頭:「殿下、有考慮……?」
考慮過我的想法?
苻繚的臉有些紅,在奚吝儉看來,這般歪著腦袋的模樣甚是可愛,便仗著轎子內空間狹小,半摟不摟地扶住苻繚的腰。
兩人本就挨得近,奚吝儉的動作要說是無意,倒也說得過去,只是這番舉動讓苻繚更加拘謹,身子微微蜷起,就像在奚吝儉懷裡撒嬌一般。
苻繚的鼻尖動了動。
他確實很不想放棄這樣近距離地與奚吝儉接觸,感受自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,如同被一團溫和的霧氣籠罩,漸漸地生出些軟綿綿的實體,眼看就要陷進去。
奚吝儉脫了外袍,比平日都要少穿一件,身上的淺色衣裳更顯單薄,像清晨方醒來,或是準備就寢時鬆懈的模樣,奚吝儉也毫不遮掩,就這樣袒露在苻繚面前,散落的幾縷細發不客氣地搭在苻繚肩上,輕輕掃過柔軟的布帛。
苻繚感覺頭有些昏,一時沒發覺兩人莫名地像是在相互廝磨耳鬢般,仔細感受著對方的一呼一吸。
奚吝儉長睫動了動,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苻繚的耳鳴突然消失,教他嚇了一跳,回過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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