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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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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场突然便噤若寒蝉,无人敢说话。

沈泽生还不知状况,有些意外地转过身,想确认孟梵川是在跟谁说话,搭在岑蓁身上的手也没打算收回。

可下一秒,便见孟梵川沉着眉眼,冰冷又倨傲地直视着他:

“我孟梵川的女朋友需要给你什么面子?”

饭局后半场的气氛明显变了。

所有人仍旧好似在推杯换盏, 谈笑风生,但平静的表面之下,不会有人忘记刚刚沈泽生离开时的神情。

在娱乐圈颐气指使惯了的大资本,竟也会有僵在原地, 笑不像笑, 慌张到落荒而逃的时候。

可沈泽生怎么可能不慌?

他怎么都没想到岑蓁搭上的不是谢庆宗, 是连自己都要仰望巴结的孟家,也是他太狂妄, 在娱乐圈横行久了, 以为任何人都可以拿捏, 他连谢庆宗都不放在眼里,何况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,有什么好忌惮的?

可偏就这样闯了祸。

沈泽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孟家, 尤其得罪不起孟梵川, 这个人做事不按章法, 更从不在意什么体面, 他不高兴了,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
回到自己的包厢,看似无事发生, 谁也不察沈泽生桌下微微颤抖的手,过去许久, 他才给自己满了一杯酒努力压住骇意,在心里希望孟梵川不要较真,否则——

他那点家底恐怕都不够把自己捞出来。

-

谢庆宗这边的饭局依旧, 众人都刻意营造出轻松氛围, 试图抹去刚刚那几分钟不愉快的插曲。

可岑蓁抹不掉。

在孟梵川说出那句话后,她的心就剧烈跳动到没止住过, 她察觉到了饭桌上所有人投来的目光,似乎从那一瞬间起,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
演员岑蓁,在刚刚那一刻变成了孟少爷的女朋友,变成了他们轻易不敢得罪的对象。

孟梵川是很痛快地赶走了沈泽生,可同时也往自己身上套下一个挣不脱的环。

那杯辛烈的白酒逐渐开始在身体里作威作福,岑蓁连啤酒都喝不了几口,白酒更是轻松摧垮她,饭局后半场胃便持续汹涌翻滚,她头昏脑胀,觉得想吐,便找了借口去洗手间。

莫湘不放心,也跟了出去。

岑蓁是一点酒量都没有,包厢外的洗手间,她又像半年前那样痛苦,可这一次却怎么都吐不出来,浑身仿佛被抽走了力气,软绵绵地趴在洗手台前,一点让自己舒服的办法都没有。

莫湘有许多话想问岑蓁,可现在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,她想去前台帮岑蓁要瓶水,转身便看到走出来的孟梵川。

莫湘对这位少爷早有耳闻,今天有幸第一次见面,没想到就撞破了件大事,她当时震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,可缓缓再复盘,一切又似乎早有迹可循。

今天活动现场大手笔的扫空,如果没猜错,应该也是眼前人所为。

她带的小姑娘哪里没有背景?孟梵川这三个字说出去,岑蓁想在娱乐圈横着走,沈泽生都得过来帮她提鞋。

只是这样的背景能撑多久,眼前的这位少爷又有几分真心,莫湘就不得而知了。

毕竟女明星在这些权贵眼里是什么地位,她太清楚。

如果只是玩玩,岑蓁便可惜了。

她绝对有让自己站在荧幕之巅的潜力和实力,这也是当初莫湘愿意过来带一个新人的原因。可眼下她却突然和豪门,还不是一般的豪门搅在一起,莫湘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非议都头疼。

但无论如何,现在这一刻,莫湘知道岑蓁不需要自己了。

她朝孟梵川点了点头,返回包厢。

时间好像 错乱间又回到那个夜晚,熟悉的场景,熟悉的人。

岑蓁还趴在洗手台上,想吐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,最多是一些被酒精浸渍的酸水,呛得她反复咳嗽。

咳到眼花时,面前忽然递来一张纸巾,昏昏沉沉中,岑蓁或许也想到了曾经的那个晚上,那个一面之缘的人。她努力抬起头,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孟梵川。

那些漂浮在脑中的回忆突然就熄灭了,仿佛被迫从一个充满滤镜的故事里拉回冰冷现实,岑蓁接过他给的纸巾,却只是捏在手里。

她想起他在包厢说的那句话,晃晃悠悠地站直问,“我什么时候变成孟少爷的女朋友了。”

孟梵川知道自己没有立场,也知道突然在剧组面前说这样的话可能会给岑蓁带来困扰。

可刚刚那样的情况,要他怎么去忍?

没有动手已经是他最大的教养。

更何况——

在孟梵川心里,岑蓁一直都是这个角色。

可他们在他以为的最相爱的时候以一种可笑的方式戛然而止,他至今都无法接受。

沉默数秒,孟梵川回避了问题,“不那么说他会罢休么。”

“的确是靠着孟少爷的面子。”岑蓁笑了,笑得又有些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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酸,“可你让我以后怎么自处。”

要是传出去了,或许北城圈子里都会疑惑,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怎么突然又有了女朋友。

两者相比,显然岑蓁这个所谓的女朋友更像是风流公子哥的逢场作戏。

孟梵川以为岑蓁介意以孟梵川女朋友的身份进入剧组,以为她怕闲言闲语,却不知道岑蓁想的是另外一层,宽慰她, “蕙姨会处理,除了在场的人,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今晚的事。”

岑蓁听着听着又笑了,真是好奇妙的一个晚上,自己突然成了他的女朋友。

却是仅一个包厢可见的女朋友。

可岑蓁无暇去与他纠缠理论了,她的头越来越重,刚刚汹涌呕吐的欲望平息下去,她随手用孟梵川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,丢进垃圾桶,而后步履不稳地返回包厢,想找个地方坐着靠着。

错身而过时孟梵川拉住她,“醉了还回去?”

岑蓁迷茫地眨眼:“……不回去去哪?”

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,变得有点委屈,黏黏糊糊的,挠着孟梵川的心。

孟梵川本就无意来参加这种饭局,眼下岑蓁醉酒,他更没心思进去演戏,直接拽着岑蓁的手反方向离开。

“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岑蓁脚下虚浮,眼前看东西已经开始出现迷糊的重影,理智告诉她不要跟孟梵川走,可身体不做主,轻飘飘地被孟梵川带着,毫无反抗能力。

下楼到上车,岑蓁都是借着孟梵川的力,酒精好像在这几分钟内快速上了头,刚坐到孟梵川车上,她就昏昏闭上了眼。

孟梵川无奈越过岑蓁的身体帮忙系上安全带,系好了忽然就停在那,静静地看着她。

她睡着了,眼睛到脸颊都是红的,眉偶尔轻轻蹙起,好像充满了委屈和不安。

孟梵川别过脸,没来由地想起她说的那句情人。在心里想,岑蓁到底是因为什么把自己放在那样卑微的位置,是他的喜欢表达得不够明显,还是她在抗拒自己的身份?

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?

回酒店这一路岑蓁都在睡觉,很安静,两人分开后难得平和的时光竟然是这样的场景,孟梵川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生气。

怕岑蓁睡不好,也或许是想和她多一些相处的时间,孟梵川车速开得很慢,甚至特地绕了一条人少安静的路,离酒店还有两公里的时候,岑蓁忽然醒了。

她是咳醒的,捂着胸口像是要吐,孟梵川马上靠边停下,刚绕到她那一头打开车门,岑蓁便冲下了车。

她弯腰蹲在路边,竭力想要吐出些什么,却还是徒劳,胃里疯狂翻滚的滋味太难受,她吐不出,难受得溢出生理性眼泪。

孟梵川见她实在难受,蹲下问她: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
岑蓁默默摇头,“去医院干什么。”

不等孟梵川回复,她又闷声问:“医院可以治怎么不去想一个人吗。”

……?

孟梵川怔住,还没从岑蓁莫名其妙的话里回神,岑蓁又晃晃悠悠地起了身往回走,她的样子看起来随时都要摔倒,孟梵川无奈赶紧上去扶住她,顺便接上她刚刚的话题,“你不想想谁?”

岑蓁停下,身体微微转过来,靠在车身上垂着眸,好像认真思考起了孟梵川的问题。

可这个问题哪里需要思考,不过是藏在心里不愿承认的事实罢了。

“不想想你。”岑蓁轻松地说出口,整个人好像在云端漂浮,轻飘飘的,没有任何压力。她有些烦恼地摇头,“我不想想你了,每天都在想,好烦。”

孟梵川:“……”

岑蓁说完忽然又笑了,带着几分辩不清真假的醉态,勾着孟梵川的心,迫切想从她口中再听一次刚刚的话,“你,想我?”

“怎么了。”岑蓁抬起眸,疑惑又无辜地看他,“我不能想吗。”

孟梵川忽然不会接话了。

“你别那么霸道。”岑蓁喃喃自语,“我都没管你那么宽,你也别管我……”

孟梵川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,没忍住,惯性地去找她的手,牢牢牵在自己手里,像找回失而复得的宝贝,有种不可思议的惊喜,“你再说一遍你想谁。”

忽然被一双手握住,岑蓁晕晕的大脑迟钝片刻,但仍从记忆碎片里识别出熟悉的气息,抬起头。

她朦胧不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。

四周空空,耳畔清明,世界好像只剩他指尖传来的温度。

岑蓁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,否则怎么会还像从前那样跟他牵着手,靠在一起。

清醒的时候理智占据上风,现在都做梦了,要那些理智做什么。

岑蓁想起维港巴士的那个晚上,想起那晚的风,那晚的他们,想起那个怎么都忘不掉的吻。

她抽出被孟梵川牵住的手,忽然搭到他肩上,再从后交叉握住,勾住他的脖颈。

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或犹豫的机会,岑蓁踮起脚尖吻向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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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,孟梵川全身静止了。

她的唇瓣是烫的,却又软得过分,她也根本不会吻人,凭记忆模仿过去孟梵川吻她时的模样,生涩地撬开他的口腔,一点点摸索进去,慢慢舔舐。

蜻蜓点水地在他舌尖触碰了下后,岑蓁好像有些不满,缓缓离开。

“干嘛不张嘴。”她瓮声瓮气,颠三倒四地命令,“张嘴,我亲不到。”

所有的克制泡沫般在孟梵川脑中炸开,他喉头微动,只是一瞬,便毫不犹豫把人拉回来,低头重重覆上她的唇。

岑蓁迷糊发出的呜咽声被快速淹没,她往后跌了一步,刚好靠在超跑的副驾门旁。头是昏的,可口中的纠缠是炙热的,是她熟悉的气息,是她喜欢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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