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面幾日,她一直在糾結這個味道到底是怎麼來的。
去隔壁找馬氏問話時,聽她絮叨責怪幾個孩子胡鬧,家裡油罐被掏空,當時就覺得忽略了一些東西,但也沒能立即想通,還是找馬有金問話時,迷霧漸漸被撥開。
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馬有金跟她哭訴叫屈,說沒偷吃油,弟弟們也不會拿家裡的油罐玩鬧,他們都知道自家吃肉艱難,也就今年油罐見底的日子少,明明知道家裡吃肉都難,又咋會拿葷油玩鬧!
當時,謝燁靈光乍現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——馬驢子拿家裡的葷油做介質放火燒菌子林。
畢竟,她跟馬驢子結仇不是一天兩天,後來柏蒼也收拾過他,她現在還被柏蒼推到主事人一位,馬驢子怎麼可能甘心讓柏蒼家事事如意。
「以這個猜測為突破口,我去找了柏楊。」
因為馬驢子在氣暈柏恭當日,明確說過菌子林起火當天他和大家一道送人出山,還和柏恭家的孩子說過話,柏恭家能與馬驢子說話的孩子,只有柏楊。
「柏楊當時明確告訴我,馬驢子和狗子一道從河道躥出來,不是從坡路上下去的。」
「所以你又去找狗子問話了?狗子直接承認了?」柏松聽得目瞪口呆,覺得他大嫂這查案,有些奇幻!
謝燁點頭,「他承認的倒是利索。」當然,也是她找准了人的心理脆弱點,直接將狗子的心思從第三者的角度剖白。
一個八九歲的孩子,能知道什麼是心理戰,而她最後一句成了擊潰狗子心理防線的最後一彈。
「你還小,以後長大還要娶親成家,總不能因為被威脅背一輩子罵名,何況你自己心裡也過不去,這幾天沒少往菌子跑後悔吧!」
狗子當即就蹲下抱著腦袋抽泣,哭得差不多了才斷斷續續說了事情經過。
想到張狗子,謝燁嘆氣,「說起來也是我的錯!」張狗子被馬驢子蠱惑攛掇威逼利誘,根源還是他自己心中確實將他爹的過世算到了柏松頭上。
在狗子的心裡,柏松爬樹打山貨,他爹有樣學樣,柏松沒事他爹卻摔死了,所以,最先上樹打山貨的柏松是害他爹出事的元兇,要是沒他上樹這一茬……
說來柏松上樹打山貨,她沒阻止不說還挺贊成,說起來也是愧疚。
柏蒼不認同這話,就連柏青都道:「哪有這樣說的啊,那進山打獵受傷不得成全白雲嶺人的罪過啦,大嫂你就是心軟!」
「就是,說不得是狗子自己見錢眼開哩,那可是二兩銀子。」柏松嘀咕,就是他,眼看都能說親成親的人了手裡連一文銅板都沒有,一個小孩子,別說空口許諾的二兩,就當場給的那三十文都已經是巨款了。
「驢子歹毒的很,自己放火不說,還明晃晃的誣賴大堂哥,看來以往結巴大堂哥都是裝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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