嫪貰也確實存在,只是不知去向。
皇帝找不到嫪貰,雖有心讓她去試試,但她歷來在皇帝面前的表現就是那種歹毒到喪天良的感覺,再加之她確實有料事如神的真本事,好幾次都不費吹灰之力料出關鍵。
例如邊關戰事的勝機,邊關蠻夷屢次擾亂國境,又占著山峰險峻地理優勢,強攻不下,若不是夭枝準確算出天象,好讓邊關利用惡劣天氣圍困蠻夷,打了幾番平手,只怕是屢屢吃敗,消磨士氣。
諸如此類的事太多,她無意在官職往上走,也不在朝中結交官員,且還屢屢樹敵居多,朝中看不慣又干不掉她的極多,什麼也拿捏不了她,皇帝也不敢放她走,唯恐旁人得了她去謀劃。
再加之尋找不到寶藏,又損兵折將,朝堂上已有怨言,皇帝應當是已經打消了主意。
至少他解了宋聽檐的禁足,想必是不會再為難他,這次前去剿匪她也稍心安些。
太子在命簿里並沒有這場剿匪,她更不可能出力,免得違反了什麼,一路遊山玩水,過去看看戲便好了,算是公派摸魚,師兄最是會如此辦,每每來見她忙得跟狗似的,便總是顯擺他自己過得有多舒服。
每每如此,她都覺得惋惜,當初就應該留下來盯著他做公公,如今倒可惜了,那回叫他逃了。
夭枝便琢磨著不如直接累死,她如今背負巨債,她死了,師兄必心痛如刀絞,他最是愛財,此乃他的命門。
夭枝淺淺說了這個想法之後,滁皆山見她為了踩自己命門,連自己都想殺,一時沉默了許久,良久才匪夷所思說出一句話,『你上輩子是蠍子尾巴上那根針罷,毒到從你身邊路過都得死一死才能了事。』
夭枝不太明白,她也沒要他死,只想死的時候順帶著踩踩他命門,何錯之有?
宋聽檐看著踏雪咬肉,抬眼看來,「父皇應當不喜你與我交往過密,往日私下倒不會叫人知曉,如今剛解禁,你光明正大來,難道不怕影響仕途?」
他必然是真的不解,人在凡間便在局中,仕途是凡人最為看重的,那便自有他的規則,官場的規則便是往上,往下那叫仕途不順,前路坎坷。
夭枝有些頭暈,她伸出食指搖了搖,「這裡所謂的仕途於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,我真正的仕途在別處。」
宋聽檐面上沒有任何波瀾,只是輕聲地重複了兩個字,「別處?」
夭枝見他看著她,有些惋惜。
他著實好看又性子溫善,可惜快了,他的命簿快到尾聲了。
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拍了拍,「簿辭,總會過去的,再難也不過就是這些時日。」
他這命數短淺,苦難卻眾多,旁的凡人有盼頭,可他卻永遠不會有。
夭枝一時心中有了幾分嘆息,也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,她暈暈乎乎往一旁倒去,宋聽檐伸手扶住了她,攬著她靠在懷裡。
夭枝被強行扶著靠過去,只覺腦袋枕著人的胳膊雖堅硬卻溫暖,很是舒服,便順著躺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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