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當講!」容緒以手抵唇,「噓,魚被你嚇跑了。」
虞令淮斂眉低笑。
特意壓著笑聲,反倒更覺刺耳。容緒不懂這有什麼好笑,故而投去不悅一瞥,卻意外驚覺他根本沒握釣竿。
「什麼意思,」擔心驚擾魚兒,容緒用氣聲說:「你別讓我,同時下竿才算公平。」
虞令淮眉眼舒展,唇微彎,「還未划去大河,只在這兒的話,一是魚少,二是魚不會上鉤。」
容緒:「……」
虞令淮眼疾手快往後避讓,躲開容緒的一巴掌。
他辯駁:「是你說不當講,我才沒講。」
容緒惱羞成怒:「還不快點搖櫓!」
虞令淮擺譜,故意逗她:「我可是皇帝,哪裡有皇帝給人搖櫓的道理?」
容緒很快接:「出了宮就沒有帝後,沒有君臣,只有夫妻。現在,新婦命郎婿在一炷香內劃到能釣上魚的大河!」
話音甫落,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。
容緒率先別過臉,有點不自在。
虞令淮本想再逗逗她,見如此情形,自己的耳根也莫名熱了。他抬手摸了摸,心上美滋滋的。
倘若就他一人在場,他肯定像話本里反派那樣桀桀笑。
——反正他們已經成親了。未來還要相伴數十年,容緒早晚會在乎他,像女子對心愛男子的在意,也早晚會喜歡他,像他喜歡她一樣!
於是虞令淮笑著回:「遵命,夫人。」
第28章 28
夜風搖起大片碧波,在碎銀般的月光與六角絹紗宮燈合力之下,散作滿河星。
容緒深覺手腳發涼,扭頭轉身尋衣,殊不知有人先她一步。
月白的大氅兜頭鋪開,連帶著她的腦袋一道裹起,權當風帽了。虞令淮仔細看了下,這時的沛沛像極了什錦餡兒的雪糰子,他的嘴角便壓不住笑。
「你笑什麼——」
「不敢笑了,別把魚兒嚇跑。」
這是拿她的話來噎她。容緒冷哼,才不理他,兀自將氅衣重新整理。
收拾停當,再去看那人。
風口坐著也不見一絲瑟縮,渾像天生不怕冷。既如此,問候他冷不冷、需不需要添衣的話茬便沒有必要說出口。
琉璃匣子裡裝了些乾果,容緒百無聊賴,揀了幾個吃。嘴唇一張一合,有淡淡白氣呼出。
她咽下乾果,眼神仍舊落在虞令淮身上。
「你不冷?」
終於說出口,索性多說幾句,「等你覺得冷時,怕是已經染上風寒。」
虞令淮不置一詞,耳朵卻動了動,跟犬耳似的,看得容緒一愣。
還未及回過神,只見他抬手,飛快比了個手勢。這是軍中慣用的作戰手勢,安靜的意思。
容緒心神一動,屏住呼吸,躡手躡腳來到他的釣位旁。
河面較為平靜,不像是有魚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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