譽王是何人?是後離的閒散王爺,無心朝政,以他見過的,朝中大臣任誰都能與他談笑幾句。
可,在他瞧不見的地方呢?
這般一想,皇帝的手不動聲色的攥了起來。
霜心草跟虞霍有關,跟小容的妻子有關,同樣的,作為兩次撈虞霍的譽王,也逃不了干係。
所以,如果那個在宮中偷放霜心草的人是譽王的話,是不是真的無人會懷疑他?
「陛下?陛下?」見皇帝走神,譽王連叫了他兩聲:「你在聽嗎?」
皇帝回過神來,看了譽王半晌,才幽幽的問了一句:「你是在為他求情,還是在為你自己?」
你是單純想讓我赦免虞霍,還是怕他入獄而壞了你的事?
只是這話入了譽王的耳,便有些不清不楚,聽得他一頭霧水。
他哪裡知道,自己不過短短几句話,便能引得皇帝如此浮想聯翩,只是凝眉道:「我此番不為虞霍,不為自己,而是為了陛下。」
「為了朕?」皇帝騰的站起身來,看著譽王冷笑:「你若是為了朕,就不該三番五次的給虞霍求情。朕容你一次也就罷了,可現今虞霍弄丟了卷宗,又惹了滿身命案,你究竟是站在何等立場上來給他求情的?那可是關乎太后冤案的卷宗,你別忘了,你生是皇家的人——」
他深吸一口氣,弓指將桌案點的啪啪響:「你是朕的親弟弟!」
虞霍並不懂皇帝的怒氣源自哪裡,聞言也只是道:「兄長,我又如何不懂母親慘死?可這本就與虞霍無關,四年前我替虞霍求情也不過是因為自己貪玩疏忽,害無辜的人入獄,我是在彌補我的過錯。」
他向前兩步,走到桌案對面:「如今虞霍再度蒙冤,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楚,虞霍他是個一心為國的忠臣,你切勿被奸人蒙了眼,行差踏錯而傷了忠臣的心!」
「放肆!」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,「朕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!」
「兄長,我並未對你的事指手畫腳。」譽王嘆了口氣,還是耐心開口道:「你仔細想想,朝中能有幾個大臣能像虞霍這般,即使被貶還毫無怨言,入了京還能一心為國為民的臣子?」
皇帝聽著,腦海中卻不停地響起另一道聲音。
——微臣聽說先前翟家的案子,將虞御史也牽扯入內,受盡苦楚,流落縈州多年仍是忠臣,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做到這般?的確十分難得。
緊接著,譽王的聲音將腦中的聲音壓下,再次開口道:「好,即便是如此,那百姓就算真的被虞霍所殺,可當今朝中百官,又有幾人手上沒幾條人命的?你又怎麼能為此大動干戈呢?兄長,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這個道理,你難道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?」
鍾慈的聲音又不合時宜的響起。
——微臣倒覺得,譽王並非外界相傳遊手好閒,心中自然是十分上心陛下,處處都在為陛下著想。
「兄長——」
「夠了!!」
皇帝爆喝一聲,盡數將桌案上的東西掃下地。
茶盞碎裂的聲音、奏摺落地的聲音、硯台滾落的聲音,以及譽王的驚呼聲,同時在殿中響起。
「兄長!!」
皇帝只覺得頭痛欲裂,一股氣血直衝腦門,喉中也湧上一股腥甜,他哇的吐出一口鮮血,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朝後仰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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